“不太好。”君琂摇首。
皇帝一向护短,对待自己的孩子总会宽容些,对卫长宁多少有些愧疚,大方道:“太傅且上些心,她住在卿府上,朕会命太医过去协同府上大夫诊治,缺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就是。”
看似极其关心的话,君琂听后,依旧面无表情,抬手谢恩。
皇帝心中也是乱得很,嫡女失而复得是件好事,然而看她周围围绕的权臣,他又无法欢喜起来,这样的景象不是他想看到的。
君琂提了几件朝堂之事,皇帝显然心不在焉,最后问她:“听说君圩擅自插手大理寺的案子?”
君琂怔了怔,略显惊讶,随即又点头:“是。”
“此风不可长,皇后那里也知晓了,让朕给个交代,太傅觉得如何?”皇帝道。
这些是实话,君琂也心知皇后的气恼,她也气,若是皇帝主动这么做,也省去很多麻烦。她佯装想了想,面露为难,道:“兄长并非有心,只怕被人驱使,万望陛下查清楚。”
皇帝猜到她会这么说,顺势再道:“查是必然要查,到时太傅勿要怪朕无情,皇后也心疼她的孩子。”
以皇后作为借口,皇帝推得很干净,让君琂以为,他是被迫的,安抚了君琂又大达到自己的目的。
君琂跪地,试图替兄长求情。
皇帝摆手,示意她勿要紧张,宽慰两句才放她出殿,他长呼一口气,看向高逸,问他:“难怪卫长宁与代王长得十分相似,堂姐妹间相似的也不少。”
蓦地提及代王,高逸心下颤了颤,道:“以前十分像,自打她丁忧三年不出府门,再见她时感觉就不太像,五殿下容貌长开了,倒与皇后殿下像那么几分。”
皇帝自从卫长宁与君琂成亲后,就未曾再关注过她,替卫怀慎守孝的三年更是从未见过她,被高逸一说,也记不清她的模样。
他想了想,不如明日出宫去看看。
*****
君琂出署衙后,遇到沐国公,他方去巡视回来,闻及殿上发生事情,说不出的惊愕,联想当年沐云对卫长宁的不重视,事情必然是真的。
他又喜又恨,能保下卫长宁的性命是喜,可她不是沐家的血脉,又是可恨。一路想来,除了怨恨沐云外,也不知还能怨怪谁了。
见到太傅后,他蓦地明白或许这就是太傅的计策,只为保下卫长宁,他试探道:“太傅可知蒋祭酒说的那些往事?”
君琂见他满面愁苦,叹息道:“他说的是事实。”
沐国公站不住了,一双眸子极是浑浊,竟不知该怎么面对。君琂见他这般神色,将卫长宁的话转告他,又道:“长宁腿脚不便,无法过府,待伤好后再去国公府拜见外祖母。”推荐本书
太傅说话含糊其词,沐国公伤心之余听到些许不同,紧张道:“她腿不好了?”
君琂的笑意面带苦涩,道:“大夫在治。”
沐国公也说不出苛责的话,这么多年卫长宁走过来也不容易,这些日子他也看得清楚,想要平安救下卫长宁确实登天万难,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偏偏她看似不沾朝政,却站在权力中心的漩涡。
他同意了,道:“他日有空,我携夫人登门去看望。”
君琂展颜,说了几句旁的事才与沐国公告别。明日休沐,很多事要在今日处理结束,她回署衙解决,冬日光色暗得早,她出署衙的时候,君骁来见她。
今日早朝发生的事太过震惊,让人难以相信。君家这才惊觉发生大事,忙命君骁过来间君琂,求取解决之法。
君琂不想见均君家人任何一人,视而不见,神色异常冷漠。
署衙里的人大多离开,也无多少人在旁,君琂这般态度,令君骁心中大冷,忙道:“姑母,父亲知晓做错事,还望姑母补救一二。”
“你父亲听何人差遣,便去求那人补救。”君琂登上马车,示意车夫回府。
君骁怔怔站在原地,父亲是听何人差遣?不是他担忧君家才行差就错吗?
他初入朝堂,浑浑噩噩,恍惚间竟不知该怎么走下去,等他回府时,收到父亲被罢官的旨意,他恍若从云端上掉下来,站在原地无法言语。
一步错,竟全盘都输了?姑母当真是心狠,面对父亲的颓唐,他涩然言道:“父亲为何总是介入姑母的事,她明面上不管君家,可暗地里也曾助力,就算你拿到和离书又如何,逼迫小姑父只会让姑母对您寒心。”
一些事无须看得透彻,君骁顿时失望,摇首道:“姑母恨您,她意志坚决,只怕破裂的关系难以修复,我与殿下的婚事也要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