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璇过来将明日离开的时间说与她听, 不是大张旗鼓地去, 为着安全, 皇后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禀与皇帝知晓后,挑选精卫随行, 韩元的人, 用着很放心。
陆琏也曾是金吾卫,能力远胜韩元的人, 卫长宁也不担心会有危险, 回应林璇一句:“林姐姐辛苦了,你也早些去休息。”
林璇领命退下去。卫长宁在掌灯后,随手拿起君琂平时所读的书看着。君琂喜读史, 屋内这本也是如此, 只不过卫长宁觉得枯燥,读上几页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因先生没有回来,她就一直看下去, 等她翻了一半,天色黑透,都不见人回来。
她今日一整日都在担心, 早晨发生的事,一直没想明白错在哪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心中愈发紧张,将书放下的时候,君琂才踏着夜色归来。
君琂一进门,就感受到屋内重重的热气,卫长宁也未着厚袍,简单的常服,正抬眸望着她,张了张唇角,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今日忙碌一整日,又与蔺锡堂周旋许久,她有些熬不住,草草用了晚膳,就洗漱安寝。
回来时一句话都没有与卫长宁说,她累得无瑕顾及,卫长宁也不敢随意过去与她搭话。她上床榻后,卫长宁才慢吞吞地走过去,今日她睡在外侧。
她将灯火熄灭后,就钻进被褥里面,闻着先生身上的清香,没来由地安定许多,许是白日里睡多了,她一点都不觉得困,想与先生说说话,可观她神色,好似很是疲倦,她就不敢再说话。
君琂翻身背对着她,两人就隔开些距离,卫长宁想,先生肯定还在生气的,她想了一整日都不知道怎么哄,准备满腹的话,一字都说不出来。
榻前小灯闪着微弱的光,卫长宁翻了两下,看着灯光,不困也不想睡。
她又翻回去的时候,惊醒了君琂,她本就浅眠,回来时困得厉害,睡过会就觉得好多了。她感应到卫长宁翻来覆去,不免道:“你不困?”
寂静的夜晚陡然出声,吓得心虚的人颤了颤,卫长宁悄悄出声:“我不困,先生先睡。”
两人中间隔得远,足以再躺下一人,君琂回过神来,瞧着她忐忑不安的神色,道:“怎地不困?”
明日要出行的人,竟不想着早睡,明显是心猿意马。君琂合上眼睛,感觉那道光线愈发制热,她想伸手揽住她一同入睡,又怕她动歪心思,昨夜是事实在让她怕了。
她想了会,没有动作,只道:“不困也要合上眼睛,养好精神。”
先生与往日是不同的,卫长宁感应到淡淡的疏离,不好打搅她睡觉,乖乖地点点头,合上眼睛。
等她真的合眼,君琂才松口气,方才感觉疲倦,见到卫长宁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也没有那么困,过了片刻,见卫长宁安静下来,猜测应该睡着了,才敢将她揽入怀中。
夜色寂静,冰冷的温度被简单的一个动作融化。
卫长宁假寐,被她搂着也不敢动,纠结了会,她扬首看着君琂:“你可还是在生我气?”
君琂睁眼,眸中倦色分明,道:“知晓我还在生气,就赶紧睡觉。”
“先生生气,我就睡不着。”卫长宁讷讷地回应一声,不敢再抬头看她,微微垂下眼睛。
君琂着实拿她没办法,道:“那你错了吗?”
卫长宁不知哪儿错了,依旧乖乖道:“错了。”
“哪里错了?”君琂凝视她颓然的神色。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比设计魏家产业都要令人头痛,卫长宁今日想了整日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就是不能乱说话,说错了话,好不容易得来的抱抱就没有了。
她深刻思考了很久,认真回答:“我、我哪里都错了。”
这句话是她认真想过许久,认为是最合适的,不料君琂听后蹙眉,松开她,道:“错了便早些睡觉。”推荐本书
卫长宁没有反应过来,待君琂双手离开她的时候才顿愕,又说错话了?
事情出乎意料,卫长宁在她翻身前先将她按住,道:“我、我都认错了,你怎地不讲理?”
君琂阖上眼睛,不去看她可怜的神色,面容甚是冷淡。
卫长宁顿时不敢闹了,悻悻地松开手,由着她背对自己,她叹了一口气,不敢再闹了,只是睡不着了。她又不敢翻身,只好睁眼睛望着先生背影。
君琂也没有多大睡意,静下来的时候,听到身后清浅的呼吸声,以为卫长宁睡着了,她也就合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晚上睡得晚,君琂半夜才睡着,婢女来敲门的时候,她方清醒,习惯性起轻轻坐起身子,一动,卫长宁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