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代王,皇帝更加恼怒,面目狰狞,“她一个黄毛孩子,如何坐得稳天下,什么都不懂,将全部心思浪费在在一个女人身上,能成什么大事,朕不能将大唐基业毁在她的手中,朕有何错?”
皇帝理直气壮,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皇后不想再说,行礼后就退出去。皇帝哼了一声,情绪平复下来后,躺回榻上,细细去想,长安城内依旧掌握在他手中,君琂手中无兵,也不用担心,沐国公有兵不假,却不在长安城内。
骂过一通后,心中郁气消散,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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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一场争吵,被皇帝掩盖下来,却在半个时辰后传入太傅耳中。
她屏息凝神听完林璇的禀告,对于皇帝的话,气得冷下脸色。林璇知她看重代王,皇帝秘密杀人,当着皇后的面都这么说,道:“太傅,这件事无人知晓,您勿要气恼。”
皇帝这些年敛权后,行事愈发无度,做了太多的事,还想着明君的名声。君琂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不要让殿下知晓。”
知不知晓,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卫长宁早就不在意与皇帝的关系,都是为权势而疯狂的人,有何道理可言。
卫长宁如今恐怕是皇帝都不敢轻易撼动的,皇帝正是明白,才会如此恼火,但又无可奈何,在太极殿内干撒气。
但是依照皇帝行事态度,只怕还会有番折腾,她沉吟了会,吩咐道:“你让人盯着南衙军,注意风吹草动。”
幕僚听后,都莫名觉得奇怪,盯着武将做什么?
太傅吩咐,他们听吩咐去行事。
自从太傅当殿替五殿下请辞后,礼部大松一口气,拟封号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刚过几日,又有麻烦事来了,太子封号定了,那么府邸一些小事,是否该要定一定。
储君已定,是否该要参与朝政?
大胆的朝臣去太极殿询问陛下意见,一本奏疏被皇帝砸出门,吓得朝臣不敢再问。拖了几日后,卫长宁依旧在府内足不出户,海棠存活下来了,今年错过花期,她觉得可惜,在林中转了一圈才回亭子里休息。
这个时候已有些热,凉亭内稍稍舒服些,君琂在亭中翻着府内支出的账簿,见卫长宁愁眉苦脸的走进来,笑道:“海棠活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可是今年看不到海棠开花。”卫长宁有些颓然,愁眉苦脸地在一旁坐下。
君琂微微一笑,没见过她为大事愁眉苦脸,都是些许小事,前几年日日伺候葡萄藤,搬进君府后,就想着海棠花,约莫着心思都耗在这个上面了。
看着她尖尖的下颌,君琂正色道:“不许在惦记你的海棠林。”
“为何?”卫长宁紧张起来,莫不是先生知晓自己的想法,她登时紧紧注意她,想到毕罗送的东西还锁着呢,自己都没看,先生怎地知晓的?
她一紧张,眼睫就发颤,君琂反倒觉得奇怪,“你紧张做什么?”
“我、我、我、先生为何不让我惦记海棠?”卫长宁说话磕磕绊绊,鼻尖渗出细细的汗水,眼神也跟着十分飘忽。
怎地看,都像有古怪。君琂也察觉到异常,看向那片海棠,除了花叶外,与普通花圃也无甚区别,许是长宁怕她不高兴,才这么紧张。
这人太在乎她的看法了。君琂道:“让你不要惦记,是因为你最近瘦了,摸摸你自己的下颚。”
君琂捉起卫长宁的手,摸到她的下颚,不忘捏了捏,微怒道:“那些有什么可值得你惦记,有空不如看看你的铺子怎么样,最近也没见你去下面走走。”
卫长宁天天看着自己,没有感觉自己瘦了,被先生提醒后,她大松一口气,随意道:“那我不看了,明日有空去铺子里看看。”
她都已这么说,君琂也不好继续去说,‘耳提面命’到此结束。
湖面上风吹过来,在初夏的时候添了几丝凉爽。
君琂翻看了些许账目,无大问题,就交还给林璇,被风吹得昏昏沉沉,恰好亭内有小榻,她躺上去睡会,待会蒋怀要过来,商议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