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去岁科考,卫长宁眼中冷了冷,眼看着就要不高兴,君琂忙去安抚,揉揉她的鬓发,道:“不许意气用事,她是臣,你是天子,为何在意呢?”
“谁让你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心血。”卫长宁嘀咕一句,看到案上的策略,心中松了口气,道:“我听先生的。”
一句话委屈得不行。君琂失笑,顺着去揉揉受气包的脸颊,笑道:“你是天子,胸怀宽广,容纳万民。”
“朕可容纳万民,容纳不了觊觎先生的人。”卫长宁眉峰微挑,底气很足,拿开君琂的手,反在她下颚处捏了捏。
君琂怕痒,就躲开来,卫长宁缠上她了,君琂只好妥协,由着她触摸,“陛下又任性了,你如何想的?”
卫长宁正色道:“皇后都已拟好策略,朕自当遵从。”
君琂开怀,缠绵了多年的爱意,更多的是数不尽的欢喜,卫长宁重情,对太后有着愧疚,也有难过,更多的是无奈,她道:“陛下当也有想法,可愿说与妾身听来?”
“不说,朕自有决策,先生的爱徒,说来也是朕的爱徒,当多看一眼,只要她安分,不再觊觎先生,朕大可不计往事。”
皇帝首次大度,惹得君琂发笑,尤其是她罕见自信的模样,更明媚动人,她还没说话,卫长宁就捧着她的脸,霸道地开口:“先生是我的,旁人一眼也不行。”
君琂被迫直视她,眼下不能亲密,不然卫长宁早就亲了,她握着她的手:“那你是谁的?”
“我、我自然是君琂的。”卫长宁方没有反应过来,幸好聪明,喜滋滋地看着君琂。
“你方才不是这个意思,改口的。”君琂逗她,也学会歪缠。
卫长宁不晓得她在逗弄自己,急道:“我没有改口、本来就是如此,我是先生的,我自洁,不会看别人一眼的。”
君琂见她紧张,就不忍再说下去,看向卫长宁的视线十分温和,认真道:“我信你。”
卫长宁雀跃,眸色带着浓重的神情,令君琂不忍,对上卫长宁神情的眸子:“我是你的,那你为何总在意旁人,你信我,就该大气些。”
“说来说去,还是为着王瑜,你真是好耐心。”卫长宁不满。
“我怎地是为王瑜,你又误解我的意思。”君琂哑然,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就霸道的皇帝,道理亦然说不通了。
她沉默下来,不去劝了,任其自然。半晌后,卫长宁看着她,道:“我没有误会,就是心里不舒服罢了,你离开三年,教授王瑜,相处时间比我都多。”
道理,皇帝都懂,就只是心里不舒服,这也让君琂无奈,伸手去摸她的心口处,“你整日都不舒服,都找借口。”
君琂主动,卫长宁就握着她的手,隔着衣袍深深贴近,认真道:“先生可能感觉到?”
“什么?”君琂一怔,不明白,眼中满是疑惑。
卫长宁一笑,道:“我这里都是先生,也只是先生,没有什么劳什子学生,亦没有牵挂的小孩子。”
这话听似神情吐露,君琂感到的却是满满的控诉,控诉她不该挂念王瑜、控诉她不该为着小郡王而将她放在一旁。
掌心下明明是衣袍,她迷惑间似是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豁然开朗,盛满浓浓的欢喜,没有外露,收回自己的手,侧身望着它处。推荐本书
她一侧身,卫长宁就看到通红的耳垂,肯定又是烫的,她亦跟着欢喜,先生这般爱害羞,也很可爱的。
可爱的君琂,回过神来,就将皇帝赶去灵堂,训道:“油嘴滑舌。”
皇帝必然又看了什么话本子,以前的她,单纯而诚挚,哪儿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说好听的,她想着改日去太极殿看看,暗格里是不是又藏了新物。
不知君琂想法的卫长宁,仍旧暗自窃喜,去灵堂时也格外有精神。
****
后苑之事,已在化解中,随着蒋怀为相后,递于皇帝案上的琐事奏疏少了许多,皇帝为着太后陵寝之事,而在思考中。
观太后之意,多年爱意转为恨,依她看,两相生厌,怕是不愿与先帝梓宫合葬,当初也未曾多想,就按照规矩,在先帝梓宫旁留了太后的位置。
眼下,她犯难了。
若是不与先帝合葬,御史又来搅和,她思来想去,去问蒋怀。
蒋怀因碧澜之事,心存愧疚,这件事不管始作俑者是太后还是她,都意在诬陷皇后,好在帝后大度,将此事压下,他也大松一口气。
朝会后被皇帝特地留下,他心中还有些紧张,一听是为太后陵寝之事,他未曾顾及这些,皇帝百忙之中,还能想到细致之处,不得不叹服,道:“太后与先帝早年恩爱,后丢弃陛下,太后愈发与先帝疏远,情之初,两人也有美好的过往,不如回到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