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奇怪道:“为何不能看?”
代王垂着脑袋,捂着自己的衣领,屁股往后挪了挪,道:“看了会生气,皇祖父昨日就很生气,也好凶。”
“无妨,那是陛下心疼殿下,不会凶你。你乖,松手,我看一眼不凶你。”君琂眉眼温柔,指尖划过代王下颚,语气极为温柔,哄得代王缓缓松开手。
君琂抿唇一笑,代王还是要哄的。唇角淡淡的笑意在见到烫伤后就凝固,指尖碰了碰,代王缩了缩肩膀,扬首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她这是在讨好君琂。
君琂道:“皇后这样做,殿下觉得伤心吗?”
“不伤心。”代王摇首,也不问君姐姐怎么知晓的,反正君姐姐很厉害。
君琂坐下来,还有小半个时辰,时间多余,可以多嘱咐代王几句,道:“殿下为何不伤心?”
“我为何要伤心?”代王反问君琂,眸色真挚。
君琂沉默,代王九岁,心智比同龄人聪慧,近年来发生这么多事,她已然到了能分清对错的时候。皇后自吴王走后,就对她不管不问,代王当看清皇后的心,她也有骨气,皇后不喜她,她也不会主动往前凑。
她心中也微微放心,只要殿下对皇后起了防范之心,所有的事情就会好办许多。太.祖明事理,他对皇后一直忍耐,其中也因长子早逝而愧疚。
皇后就凭借太.祖的愧疚心而处处替吴王谋事,就是不知何时才会耗尽太.祖的耐心。
万幸,殿下不伤心,君琂笑道:“殿下不伤心就好,殿下记得除去陛下给你的人外不可再亲信,长秋宫送来的吃食,要仔细检查才能用,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
张家名声扫地,连带着皇后也被众人议论,就怕暗地里使绊子。
代王点点头,伸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君琂握住她的手,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道:“手上脏,不能揉。”
君琂给她揉了两下,发觉代王眼神迷离,看人也无神,道:“殿下困了?”
代王先点头,瞬间又摇头,迷糊道:“不能睡,姐姐马上就要走了,好多天见不到了。”
“那殿下撑会。”君琂道,见她点头又摇头,觉得她还是那么可爱,摸摸她的脑袋,为她喜而开心。
两年相处,她发觉代王的存在已融入她的生命里,自己因她的情绪而浮动,因她的安危而昼夜不宁,因她的懵懂而担忧。
君琂凝视她许久,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代王怕自己困倦,就忙站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梨木打造,上方镂空,隐约可见里面的物什,是一对碧绿手镯,色泽莹润。
她递于君琂,道:“这是昨日皇祖父送来的,还有紫毫笔,不知被放在何处了。”
君琂接过,这样的成色在外不多见,寻常贵族得此必会欣喜,视如珍宝,不想代王转手就送给她。
太.祖送来是安慰她的,她却送于自己,真是个呆孩子。
代王将自己喜欢的珍宝都藏在柜子中,里面堆积如山,她就坐在地毯上,一一去翻。君姐姐学识好,那只笔一见就会喜欢的。
她一面寻找,一面与君琂解释:“皇祖父说那是前朝大儒用过的笔,质地纯良,不值钱,却有催人上进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