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吾卫没有事,那就是李樾自己本身的问题,非是他在事后推卸责任,而是实在是找不出破绽。遽然被代王提醒,他一拍脑袋:“多半是他自己知晓的,谢殿下解惑。”
说完就匆忙离开。君琂从殿内走出来,代王回首看她,一双灵动的眼睛湿润,水泽潋滟,在求君琂夸奖。
君琂走近后戳她脑袋,道:“若是齐牧供出你,太.祖会疑心你的用心,皇后过来也饶不了你。”
代王将药盏放下,往一侧挪了挪,留一半的位置给君琂,低声道:“无论我如何做都避免不了皇祖母的厌恶,不如我大胆些,直接做自己的,她若赢了,我就会败。虽说我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然跟着我的清阳公主府与君姐姐就会遭难,我不忍,不如放手去做。”
她突然间就长大了……
君琂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李齐额间的纱布,心疼地在她晶莹的脸颊上摩挲,“阿齐,你突然长大让我有些惊讶,现在不要有其他想法,更不要害怕。”
代王靠着君琂,轻声细语:“我不是害怕,只是做自己该做的。皇祖父曾说姐姐贪恋权位,我的想法与他不同,隐隐感知姐姐的一切都是为我,我很快就要出宫建造府邸,要有自己的天地,也要快些长大,追上你。”
“不用追我,我一直在等你。”君琂轻笑,真是个呆孩子。
“你等我是真,可也想让我娶别人,清阳姑母说你让我娶顾笙,你就不担心我被人家拐跑了?”代王不满,也丝毫不顾及清阳的话,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
君琂沉默,清阳怎地将这些话都告诉代王,一点时间都不给她留。
她不说话,在代王心里就是默认。她气又无可奈何,下意识就道:“除我外你有喜爱的人?”
君琂摇首,代王心中一喜,又道:“那你为何要我娶顾笙,娶了她,难不成你为妾?”
君琂还是摇首。
代王一急,握住她的手腕,紧紧握着:“那你为何要向皇祖父推荐顾笙,李樾都不愿娶,为何让我娶呢?”
事已至此,她若不问清楚,指不定明日就来旨意,让她娶顾笙。她相信君姐姐有那样的能力,这么多年来她想谋划的事就不曾失败过,所以她特别害怕。
君琂感觉出她的用力,心中迷惘而惆怅,她不忍代王紧张、害怕、失落,可是唯有娶顾笙,她才能得顾家的兵力,才可与皇后抗衡。
她开口道:“阿齐,你该知我无能,给不了你太多助力,唯有顾笙可让你后顾无忧,唯有顾笙可给你兵力,皇后手中有武将效力,这是你没有,也是我做不到的。”
一开口才发现,她真的无能。
代王听到她话音中的颓然,她蓦地觉得自己蛮不讲理,抬手摸摸君姐姐的脸颊:“没有兵权也无妨,皇祖父会给的。”
“又说呆话。”君琂叹息,紧紧依偎着代王,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阖眸而言道:“你若听话娶顾笙,他就会对你满意,我如他一般都想你好。”
纵她用尽好话宽慰,代王依旧不松口,不娶就是不娶。
君琂无奈,她不知该如何去做,代王性子宽厚却也倔强得很,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起身回殿,将她阻挡在殿外。
清阳真是多事。
君琂没有时间多劝,齐牧在太极宫已查出背后凶手,她莫名惊愕,这几日满心都在代王身上,也没有去关注案情,齐牧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她匆匆赶去太极殿,却被内侍挡在外面。一旁的齐牧是被赶出来,无语望天,好心给她解释:“是李樾去而复返推的代王,皇后知晓后就过来求情。”
事情进展得很快,齐牧出力不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君琂不问具体情况,只问李樾为何要推推荐本书
代王下水,难不成不知代王会水?
齐牧道:“其实那名内侍与李樾不是同伙,是他回来见有人袭击代王却被她避过,狠了狠心将代王推下去,嫁祸内侍。”
李樾这么做必然也是吴王授意,代王久居东宫,又与皇后闹得僵持,这样的敌人不如早些拔除。再者代王与这些堂兄弟相处并不设防,最易得手。
可惜李樾匆匆下手,过于草率而没有成功。
殿外冷风袭人,天气也阴沉,廊下守候的宫人冻得搓手。君琂也有些冷,忍了片刻想要等着太.祖的决定,李樾这人断不可留在长安,也可趁此机会加快削藩的脚步。
殿门关得紧闭,里面的声音也无法传到外面,齐牧等得失去耐心,道:“人证物证都在,不明白有何可谈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