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林听着电台里的女人声音, 深以为然地在心里点头。
不是他吹,能经营这么一家小酒店,在这样一块地方支撑六十多年不倒闭,简直可以说是神话。
像前不久来他们这儿投产的钢产集团,世界五百强知名企业,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多年的时间,却是从一个庞然大物,颓败成了垂垂老矣的夕阳企业,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姚木林咂咂嘴, 接着听下去。
“这家屹立不倒的家庭作坊式酒店, 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 然而却很少有游客知道,就是这么一家六十多年的老店,吸引的不只是活生生的游客。”
“有一个旅客,在凌晨刚过的时候,从市医院的门口上了一辆计程车,打到四合酒店去。那名旅客身穿棕色的夹克皮袄,一言不发地上了计程车的后座。他告诉司机,要去四合酒店。”
“凌晨时分从市医院里出来,要回四合酒店,这着实有些罕见。”
“不过那个司机也没多想,只当是接了一程大单子,踩了油门就走。”
故事正说着,电台里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了一首拉着戏腔的淮曲,像是忽然串了频道,听得正入神的姚木林一个激灵,那戏腔戚戚哀哀,激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姚木林定心一听,那声音不是先前电台主播的声音,大概是真串了频道。
他松了口气,今天白天刚遇见一个要取他血的神经病,看见那双不正常的人手,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无神论的姚木林了,这会儿胆子险些被吓破。
他靠在后排座椅上喘了几口气,有些虚,顺便往前方的后视镜那儿扫了一眼,就见那个司机正从后视镜打量自己,他一激灵,猛地坐直了。
正打量他的那个司机,与姚木林的视线撞上,也是一个激灵,连忙挪开视线。
姚木林见状,心里反而一松,看起来反倒是那个司机在害怕自己。
他好笑,自己有什么地方吓唬人的?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那个电台里说的旅客……凌晨从市医院上车,打车去四合酒店,穿着棕色的夹克皮袄,不就和他今天一模一样?
姚木林这么一想,猛地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
还未等他细想出什么名堂出来,就听见电台那边忽然恢复了正常,那个电台女主播接着之前断开的话,继续说起,像是中间突然穿插进来的淮曲只有他们这儿听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