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贩听了,傻了傻,眨巴着自己那双小眼睛,在方拾一和应辞身上扫了两个来回,一个像笑面虎,一个像冷面神,确实挺中和的。
他眨眨眼,试探地问道:“是挺合适的,那你们要吗?”他举着俩头箍,往前一凑。
应辞默不作声地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钱夹子,“多少钱?”
“一件十块,两件二十,看你俩那么合适,给你们打个九九折好了!”小商贩开心道。
九九折??
小法医在心里想:神他妈九九折。
“不用找了。”应辞一手交钱,一手接过两个头箍。
小商贩美滋滋地走了。
“浪费钱。”小法医啧了一声,倒是从应辞手上拿过一个头箍。
应队觉得小商贩说话好听,九九折,与天地齐久,数字也好,很中意。
而且。
应辞看看小法医手上把玩的白鲸头箍,虽然做工粗糙,但是透着一股憨憨的可爱劲,超可爱。
他把手上头箍往小法医脑袋上戴。
超可爱。
应队面无表情地想着。
下一秒,方拾一反应过来,他嘴角微抽,反手就把自己手上那个头箍往应队脑袋上扣。
哦豁。
方拾一眯起眼睛打量,效果惨烈。
情侣滤镜都没法盖过一个一米八八大高个冷面男人戴毛绒头箍的违和感。
两个人彼此看看,最后都自觉地把对方脑袋上的头箍摘下,也实在犯不着这样彼此伤害。
不知道是不是小商贩前面游说俩“单身汉”的话,被这排其他男孩子听进去了,倒是又有七八个小男生真买下来了。
就在方拾一和应辞“打闹”的档口,两人往后一扫,就看见那几个蓝白头箍戴在那些被紫外线晒黑的小男生脑袋上。
“……”
排队进了水族馆,方拾一和应辞跟着大部队一起穿过长廊,宽大的蝠鲼和海龟晃晃悠悠地在他们四周游荡。
五颜六色的灯光没有规律地在头顶乱晃,将整条玻璃通道照射得像是个梦幻之地。
方拾一听见身边小孩儿发出惊叹兴奋的尖叫,他和应辞对视一眼,微微笑了笑。
玻璃长廊的两侧,挂着许多纪念照片,从这座水族馆建馆以来,每个重大纪念活动、又或是嘉宾剪彩等,都留下了照片的足迹,供游客观赏。
方拾一忽然轻轻扯住应辞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找到了。”
应辞闻言,顺着方拾一的目光看过去,一张彩色照片上印着一个穿潜水服、戴蛙镜的女孩,她游在一条幼年白鲸的身旁,朝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在她身后,有一道守着她安全的潜水员暗影。
照片上方有一排简介:
卢晓燕(1982年9月3号-2015年8月17号),专业潜水员,欢乐白鲸节目特邀嘉宾,多次为观众奉献精彩的表演,与白鲸艾瑞成为好朋友。
“是她。”应辞看着照片,照片上那只幼年白鲸看起来稍显营养不良,在它的背鳍上有一道深长的疤痕。推荐本书
这在刚进长廊的地方有一张简介,幼年白鲸艾瑞是救助白鲸,被捕捞海网割伤背鳍,索性被及时发现,送到了救助站,最后找到了水族馆收留。
卢晓燕在这里的照片很多,有近大半的场次都有她的身影,虽然很多都只出现在照片的角落,露出半张脸,但依旧被方拾一和应辞注意到了。
两人找着卢晓燕的照片,试图从这些照片中找到细枝末节的东西,可以引出卢晓燕停留在此处的鬼魂。
——至于先前楚歌想的那一出渣男戏码,为了他们晋城警署的好名声,被方拾一和应辞不约而同的忽略了。
两人走得有些慢,身后的游客很快都超过了他们,这会儿本身又是饭点,之后来的游客暂时出现了空挡,渐渐整个长廊就只剩下了他们和零星几个游客。
“卢晓燕出现的地方,大多有这个男人。”方拾一在一张照片上轻轻一点,出声说道。
应辞微微点头,“是卢晓燕的男友,水族馆潜水员沈深。”
两人慢慢往前走,长廊的照片排序本就按照时间的顺序,这大大方便了他们两人。
法医本就擅长挖掘故事,挖掘秘密,有着明晰的时间线,这对他们而言,就像是把一副长长的画卷徐徐展开在他们眼前。
卢晓燕在最初出现的照片里,都是镜头聚焦所在,但是渐渐,从2015年的年初起,她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要不是方拾一与应辞善于观察细节,才在这之后的照片墙里,找到待在角落里、全然当成背景的卢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