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琪睁开眼,侦探抱着右手倚靠在斜对浴缸的圆柱上,碍于右手行动不便,左衣襟没拢好,松松垮垮露着小半个肩膀。
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冷,侦探眉心尚存着浅浅的皱纹。
她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助手几秒,唇侧扬起一抹笑,“你也在这儿洗吧。”
“啊?”星琪抱紧了胸,她的家居服从领口湿到裤管,好在水温够高,虽然贴在身上,但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不,不用了吧。”
“就在这儿。”侦探展开眉毛缓缓上挑,“别弄得哪儿都是水。”
“哦对。”
弄湿地板确实不好收拾。
忽略侦探笑容里令她心跳加速的意味,星琪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上衣,然后才想起来什么,拎着浸透水的上衣左右转身找地方放。
总不好跟侦探一样随手把湿衣服扔地上。
最后,星琪把上衣叠成A4纸大小,卷成筒,探身堆在浴缸另一头。
一双笔直的白玉竹似的腿近在眼前。
羊脂白玉……
星琪停住动作,和呼吸。
“看什么呢?”头顶掉下一句问话。
白玉竹动了。
星琪抬头,只来得及捕捉一片粉色余光。
后颈到左肩,侦探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眨眼完成从白到粉的转变。
啧,随时随地发动的超能力又进化了。
星琪后仰游回去,刚褪掉一条裤管,忽然听到侦探的脚步声是向着外面走廊去的。
顿时不管不顾一条腿先迈出浴缸,大声问:“您去哪儿啊?”
回音把她自己震了一愣。
着什么急呢?
赤脚穿睡袍侦探能去哪儿?
然而好端端的白玉变成鸡血玉的画面还是无法自控地浮于眼前。
星琪晃晃脑袋,甩掉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竖着耳朵倒数三二一,预备冲刺。
“拿浴巾。”
“哦。”星琪抹掉额头冷汗,想了想,又大声提醒,“您没穿鞋。”
“……”
盯着发皱的指腹,星琪判断这澡洗的有点久。
实际上侦探才离去几分钟,感官却不知为何将时间无限拉长,以至于度秒如时。
数清十指指腹的皱纹,星琪眼巴巴地望门外,认真思索衣服拧到何种程度不会滴水。
还好,付诸行动前十秒,她听到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喏,别洗太久。”侦探把毛巾和睡衣放上置衣架,怀里还有一条浴巾。
“洗好了。”星琪伸手过去接浴巾,“我帮您吹头发。”
侦探扭头看镜子,镜面水雾模糊,什么也看不到。
“哦,好。”
这是一个注定漫长的夜晚。
“我说……”侦探看了眼床头柜,再看回念叨着“姜枣汤您要姜味儿重一点轻一点”的助手,“你去睡。”
床头柜上放着两杯新做的蔬菜汁,一杯黑乎乎的红糖水,三个剥好放在真空保温杯的白煮蛋。
折腾了大半宿,助手困得眼皮直打架,却还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烦不胜烦。
“那姜味儿重的不重的各来一份,”星琪自顾自地做了决定,才反应过来,猛摇头,“不,我不困。”
“我困了,而且我不要喝姜枣汤,姜不要,红枣也不要。”侦探一手盖住眼睛,“我要睡觉。”
“水饺?鱼肉荠菜雪菜韭菜西葫芦白菜猪肉……”星琪口若悬河。
“不是吃的那个。”侦探不耐烦地踢被子,“我要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觉!”
“噢!”星琪恍然大悟,“那您睡,我不打扰您了。”她眨眨眼,“我去煲个老母鸡汤,顺便试试猪肝汤。”
侦探叫住她:“家里有猪肝这玩意儿吗?”
“我去菜场买,”星琪举起手机,“南边菜场这会儿该营业了。”
“你等等。”侦探无奈地下床,“想吃什么我明天让阿姨来烧就好了,你……”
星琪闷闷接口:“我知道,我烧的太难吃了。”
“……闭嘴。”侦探抬手擦过星琪眼下的乌黑,“很晚了,你先去睡,好不好?”
看时间,再磨蹭下去哈总该打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