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过去的两年多里都对此毫不知情,真是不枉陈北说我又怂又傻又圣母。
我在心里狠狠自我伤害了一通,面前摆着甜食也挡不住心里的苦涩。
可我心里又隐隐还有别的声音在响,我拇指往下滑,翻看过去的聊天记录,他的话总是不长,基本都是他在给我传一些学习用的文件,或者简短的交流。
考试复习的笔记,报告要看的文献,我不会做的数学题他写了完整步骤给我,C语言考试复习听不懂的内容他事后给我的资料,必备英语词汇,生活常用日语五百句……
你在哪,教室见,八点来图书馆自习,你六级过了吗,别睡了,你动动脑子,你是猪吗,行,知道了,别烦我,叫爸爸,好吧,拿你没办法……
我不相信过去的两年多里,闻道就真的只是在一边厌恶着我一边利用我。
我不相信我对他来说是一文不值、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我不相信,也不接受。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如果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话,那我大概永远也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了。
我迅速地在手机上按出三个字,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发送过去。
你在哪?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他很多很多次,或许未来不会有什么机会再问了。
第202章
闻道一直到晚上才回我消息,发了一个地址,让我过去找他。
我正在陈北家抱着煤块儿看电影,陈述加班晚归,陈北拉着我陪他消磨时间。
我看着手机一时不察,把煤块儿弄疼了,煤块儿哼唧一声窜到他爹怀里,他爹十分无情地踢我一脚。
“别在我家看黄片!”陈北张口就来。
“……我有病啊我坐你旁边看黄片!”我很无语,扒拉开他踩在我胳膊上的手。
“那你这对着手机心神不宁的干什么呢?”
陈北说着胡话还理直气壮,我寄人篱下当然不配和他计较,更别说我还等着他的意见。
我简明扼要和他说完今天发生的事,又说想去和闻道见一面,说完后伸着脖子看他。
陈北居然就答了一个字:“哦。”
“你哦什么?!”我很不满。
“我知道了啊!”陈北很无辜地看我,他怀里的煤块儿也很无辜地看我,“不然呢?”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气结,“没什么见解要发表的吗?”
“你不是说你要去见他吗?”陈北很是无奈地拿起遥控器暂停正在播放的电影,“你去啊。”
“你就不拦拦我吗?”我恨铁不成钢,“我可是要去见戴眼镜的那个!总害我那个!”
“我拦你干嘛啊?”陈北瞪大眼睛,“你不是自己挺清楚的吗?人家总害你你还要上赶着去见,证明你更想去见他呗。”
“靠,”我骂道,“你不是我朋友吗?你不应该拦着我别去受害吗?”
“第一,”陈北竖起食指,“我不是你朋友,我是你爸爸。”
“你能不能正经点。”
“第二,”陈北比个剪刀手,“你是去受害的吗?你是打算接着去当受害者崔某的吗?”
“……那当然不是。”我反驳道。
陈北一拍手:“那不完了,赶紧滚吧,你滚了我和陈述今天晚上做就不用憋着不叫了。”
“可我见了他说什么啊?”我将离不离地贴着沙发,犹豫不决,“我都不知道我应该干嘛。”
“你怎么这么怂啊!”陈北受不了了,扒拉开煤块儿,站起来走到厨房又几步冲回来,把一瓶啤酒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起开瓶盖,“一口气喝完然后给我滚。”
我看看酒,又看看他。
“赶紧喝!”陈北吼我。
我拿起酒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酒精和窒息的感觉使我脑子和身体都亢奋起来。
陈北揪起我衣领,把手机外套塞给我,一路将我推到门外。
“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崔庭,有点男人样子。”陈北拍拍我肩膀,“去吧,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你也不配当煤块儿弟弟了!”
说完他“砰”一声关上了门。推荐本书
这一声震得楼道里声控灯齐齐亮起,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做了个深呼吸,跳了两下,打开手机告诉闻道,“我现在过去。”
第203章
闻道给的地址还是上次我去过的那个学校附近的房子,当时走的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我就又站在了房门口。
门没锁,露着一条缝,透出里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