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哥哥的要对弟弟负责吗 作者:浪山【完结】(3)

2020-05-08  作者|标签:浪山


  七年后,既然纪回川已经走了,那我就不需要再表演出“你看,我还好好的,我的人生依旧坦荡又光明”的模样,没这个必要了。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达成“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夙愿。
  可人生最操蛋的地方在于它就是不让你如意。
  我重生了,回到一切糟糕的破事都已经发生的高三,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除了纪回川。
  我叫凌长意,高考前所有人都说我是什么金凤凰,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去他妈的金凤凰,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们把我哄得飘飘悠悠,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现实屈尊降贵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才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2章 重生
  在闹钟疯了一样的“叮铃铃铃”里睁开眼,凌长意首先看到的是房间斜对角处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堆满了他高中的课本、教材书、练习册,纪回川的漫画、素描速写色彩书和装装样子的正经名著,塞得满满当当,可惜从没翻过。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漆黑里,凌长意压根看不清书柜里都有些什么。
  但他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房间,就算离家快四年,这个房间他住了有十多年,闭着眼睛也知道书柜里都塞了些什么。
  他刚醒,意识还有些昏沉,茫然地发了会儿呆。直到床头的闹钟隐隐有再“叮”一次的趋势,他这才关了它,下床。
  腕上手表显示6点10分,拉开窗帘他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外面起了一层薄雾,小区里交错的楼房在雾天里若隐若现,要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把这层水汽蒸干,视线才能清晰起来。
  绕到书桌旁,他看到日历停在18年10月那一页,黑笔在24上打了个圈,简单地写了“联考”两个字。
  他下意识想在身上摸手机,把口袋、枕头、床都摸了个遍,一无所获,这才想起来高中时,每个周一他都会把手机交给班主任徐凯保管,在周六休息时间才会统一发回来。
  没找到手机,但日历,手表,台式电脑,它们都告诉他,今天是18年10月23日,他高三第一次十四校联考的前一天。
  妈妈纪云泉刚上完夜班,三四点才到家,房门紧闭,她依旧沉沉睡着。纪回川在北京集训,没日没夜地画画,明年校考完才会回来。而高三的凌长意在这个时候,应该在6:50前到校上早自习。
  他心里升起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依照惯性进卫生间洗漱,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十七的、依旧朝气蓬勃的脸,再一次绝望得想死。
  十七岁的凌长意,可以在联考里轻轻松松拿年级第一,十四校里排第三还觉得自己发挥失常。
  可重回十七岁的壳子,被岁月磋磨,风干成一条咸鱼的自己,再来代替十七岁的凌长意去考试?
  做梦呢吧,他拿什么去考,满脑子法条吗?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拳砸在卫生间贴墙的瓷砖上,除了一声闷响和泛红的指骨和手背,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操!
  他就着水龙头放出的冷水狠狠洗了把脸,水珠沾湿了他的额发,落在发红的眼角,再顺着侧脸一滴一滴从下巴滑落。他也不管,只是凑到镜子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张脸看。
  十七岁的凌长意,和十五岁、活生生的纪回川。
  没有混乱的关系、歇斯底里的争吵对峙,也没有彻底的决裂,四年没有见过一面。
  也不算太糟……大概吧。
  感谢多活这几年见过的无数牛鬼神蛇,重生这件事对凌长意来说,除了不那么唯物主义,接受起来也不算太难。
  还有这操蛋的生活只留给他一颗用废掉的脑子,也要除外。
  翻衣柜没找到秋季穿的校服,他绕去后阳台,冷风吹得就套了件短袖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晾衣杆上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摸进了纪回川的房间去拿他的校服。
  纪回川住的是朝北的次卧,清晨的光线不怎么进得来,再加上九月的阴雨天多,湿气重,又没开窗透过气,凌长意推开门,一股阴湿的潮气溢了出来。
  这股味道有点熟悉,闻起来像纪回川养在课桌桌肚里的一盆小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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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寒假,纪回川把那盆长势喜人的小蘑菇带回了家。老妈指派凌长意中午要做饭,炒几个小菜。凌长意满口答应,可临到出门买菜时还是犯了懒,正巧看到晒不到日光的沙发角,纪回川那盆水灵灵的小蘑菇。
  凌长意抄起剪刀把它一朵一朵给剪了,就剩一个白花花的蘑菇墩。做完一盘清炒蘑菇,竟然还有剩下几朵,他特地给纪回川打了一小碗汤,安慰他受伤的小小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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