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今年已经十二岁,个子比同龄孩子高一些。第一眼看上去文文静静。虽然和陈砚冬不亲,但与陈老先生合得来,陈父陈母也当自家孙女照顾,性子养得乖巧机灵。
郁焕长得好看,朝Anne笑的时候差点晃了神,小姑娘觉得,为了这么好看的人,稍稍忤逆下养父也没什么。
反正养父一年到头也不常回来。
当下把目光投向郁焕,甜甜一笑,张嘴:“哥——”
“Anne。”
陈砚冬觉得自己得说清楚,走到Anne身边,蹲下来仔细解释道:“他也是你的长辈。你们俩不是一辈。知道吗?”
Anne第一次直面陈砚冬教导,有点紧张,不知所措,抬头就看郁焕。
郁焕笑出一口大白牙,还伸手摸了摸她扎在辫子上的小草莓。
Anne跟着也笑了。
这两人眉来眼去的,陈砚冬也不知道Anne有没有听进去,但也没办法,继续说道:“你可以叫他叔叔,也可以叫他爸爸。”
——爸爸?!
Anne一下瞪大了眼,那她有两个爸爸!
“所以……”
郁焕慢悠悠插了进来,不顾陈砚冬无奈的眼神,诱导:“那Anne是要哥哥呢?还是要爸爸呢?”
要哥哥?要爸爸?她已经有一个爸爸了,可是这个爸爸很凶……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直到吃完晚饭,Anne都没有选好。
哥哥也好,爸爸也好,为什么只能选一个……
Anne搞不懂,她其实想两个都要。
可是第二天一早,Anne上课前对着郁焕叫的那声“爸爸”让郁焕怀疑陈砚冬肯定又说了什么。
没等再仔细追问,陈父就带着他们俩去机场接郁萍一家,还有郁老先生和郁老夫人。
两家人许久未见,自然有一路的话说。
齐霖和齐森统一负责行李,跟在后面拉着自家小幺咬耳朵。
陈砚冬走在前面和齐学嘉说话。齐学嘉问起陈砚冬怎么突然想起来拍电视剧,陈砚冬表示确实有人情因素在其中,不过剧本还是可以的。
郁萍扶着郁老夫人。郁老先生则和陈父走在最前面,老先生说话依旧中气十足,陈父应了一路的“是”。
郁焕把治疗的经过,还有后期的训练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对两位哥哥进行汇报。奈何齐霖和齐森都不大感兴趣,见与陈砚冬隔了远些了,便异口同声问道:“他求婚还是你求婚?”
“……发音也要讲究方法的,我后面就一直在学——啊?他、他求的。”郁焕脑子里急刹车,顺着本能脱口而出。
“他一求你就答应啊?”
郁焕点头。
齐霖觉得就自己弟弟这幅任人搓扁捏圆的性格,以后再和陈砚冬相处个几年,估计让往东,转头就忘了西在哪了。
齐森在一旁幸灾乐祸笑,他已经看到陈砚冬等在前面了。
“齐霖”,陈砚冬偏头似笑非笑地提醒:“我和你们台明年就续签合同了。”
齐霖后退几步,直接把郁焕向前推到了陈砚冬身旁,一脸诚恳:“拜托了!”
郁焕:……
郁老先生一见坐在轮椅上,激动不已的陈老先生,差点掉下泪。
早年里冻着了腿,年纪一大,就成了这幅样子。一个轮椅,一个拐杖。两位老人一口一个“老兄弟”。
郁老先生拍着陈老先生的肩,说不出话,像孩子似的又哭又笑,在场的人见状都红了眼眶。
为着老人身体着想,小辈们上前安慰,好不容易安抚进了屋。
两家人这几年的联系因为郁焕和陈砚冬关系的进展才变得频繁。
陈母说起陈砚冬第一次见到郁焕,郁焕一直不肯叫哥哥,后来被收了玩具才肯叫,一脸鼻涕眼泪,哭得哇哇响,“砚冬回去的时候,还跟我们说,这小孩忒烦!”
陈母说得有声有色,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段前缘,顿时大笑。
陈砚冬难得尴尬,这件事他以为郁焕永远不会知道。
郁焕刚要捏陈砚冬手臂,就被握住手,耳边传来犹豫的低声:“兴许我妈记错了,不是烦,是可爱。”
郁焕信就有鬼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郁焕还对这事耿耿于怀,“还嫌我烦,你被收走玩具试试?”
陈砚冬认真想了想,诚恳道:“对,我错了。没有换位思考,没有下次了”。
郁焕憋着笑,“下次?返老还童啊你!”说到这个,郁焕想起今天早上Anne的称呼,“你和Anne说了什么,她肯不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