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 作者:究言【完结】(82)

　　“蝶衣娘娘，霜华一向伶俐乖巧，对人对事都温文儒雅，听话乖顺。他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蝶衣脸色一变，眯著凤眼不满地看著我：“你是说我公私不分，恩将仇报了？”我笑了笑躬身说道：“隐月不敢。隐月只不过想问清来龙去脉，难道身为他的主子的我连这一点权利也没有吗？”
　　蝶衣呲著牙指著我：“你……”她忽然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笑眯眯的向前走过来。围著我走了一圈又一圈，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我。我茫然的看著她，不知她做什麽。她浏览一番之後走了回去，歪著头耻笑的说道：“想不到你也有几分姿色，怪不得王爷会从青楼赎你回来。”
　　我怔怔的盯著她，她是怎麽知道的。难道是丰逸文？不可能是他，他没有必要惹来这样的麻烦。难道是霜华？假如霜华说出来，蝶衣也不可能责打他。难道是德叔，可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德叔也不会做这种事。知道我身份的人无非就是他们几个。他们都没有说出去，那蝶衣是怎麽发现的？
　　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没有人揭发，他们最终还是会查出来的。本以为已经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越是隐秘就越要揭露出来。此刻她甜美的笑容令得我全身哆嗦寒冷。我盯著她，见她笑嘻嘻的样子不禁颤了一下。她还知道些什麽，关於我的过去。是不是连我最开始的身份也摸得一清二楚？
　　“怎麽啦？难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刚才她只是想试探我，没想到弄巧成拙。她踮著脚，曼著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凝视我的脸，轻声的说道，“你只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而已，有什麽值得和我去争和我去抢？你比我都不如！不！你比他们都不如。”她指了指身前的小厮。
　　她说的没错，我江隐月从小就是在青楼生活，可是那又能证明什麽？从青楼出来的人就可以没有自尊，就可以任人践踏。我和你们都一样，都是从娘亲的十月怀胎的肚子里面出来。只不过你们出生的时候含著一枚金钥匙。
　　“你是个被人玩烂的的贱人！”她伸出手用力的打了我一巴掌。虽然没有看见，但是我知道我的脸正发烫发红。谁说在青楼的人就是肮脏的？谁说在青楼的人都是不是人？我愣愣的瞅著她，微寒的目光如针刺般盯著她。蝶衣不禁觉得往後一退，“你、你要做什麽……”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每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她蹭到萃枝前，虚张声势的喊道：“我、我可是平阳王的王妃，你想做什麽？”
　　我凑到她的脸前，扯扯嘴角柔声的说道：“蝶衣娘娘，我江隐月确实是从青楼出来的，那又怎麽样？现在王爷宠爱的人可是你嗤之以鼻的我。”我低沈地说道：“娘娘，你想要的你永远也不得到。即使我失去了，我也不会让给你的。”这是我的反话，无论我怎麽样，你还是他的妃子，而我与他只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错误。始终会分离，始终会消失。到时候，两人相见或许会形成陌路。
　　她咬牙切齿的喊道：“江隐月！我跟你没完！”她一把捉住我衣领狠狠地又甩了我一巴掌，“别以为你现在得宠就可以得寸进尺，我袁蝶衣虽说是王爷的侧妃，可是你呢？你连个名字也没有，最多被人说是丑陋不堪的男宠……”
　　男宠？想不到我已沦落到这样的一个位置。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微微一凛，回过身看著赶过来的雨铭。我愣愣的盯著她，刚刚蝶衣说的话她听到多少？或许是全部，或许是一半，也或许什麽也听不见。忽然想起了那天和她站在雨荷池旁，望著碧玉莲叶粉嫩淡香的荷花。她说的那句“出淤泥而不染”一阵阵的回荡在我的耳边。雨铭不喜荷花，只因它的出身。现被她发现，她将会如何看待？
　　“哥哥，你的脸怎麽啦？”昔照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摩挲我红肿的脸蛋。我拉开他的手强忍著痛，勉强的微微一笑：“昔照，我没事。你快去看看霜华。”我指了指脚边的霜华。
　　昔照瞄了一眼地上的霜华，立即回过头惊异的喊道：“哥，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霜华全身都是伤，还昏倒在地？”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以示让他放下心来。我轻声的说道：“我没事，你先扶他回去。我一会就会回去。”他担心地说道：“可是……”我说：“有雨铭娘娘在，不会有事的。”我又低头看了霜华一眼：“况且霜华身上的伤很严重，你快点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