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一摇头:“我正准备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司和工作室。”
靳塬沉思半晌:“耐心看看,别着急。”
屈一让他放心,毕竟他之前合作过的很多甲方他都有留联系方式,实在没有合适的还可以在这些公司之中挑选。
寒假前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让图书馆和自习室人满为患,屈一和洪建国在宿舍度过了漫长的考试周,一个为了奖学金,一个为了不挂科,二人连门都不出,吃喝全靠外卖。
每天两小时的直播成为了他俩最放松的时刻,当然,是洪酱最兴奋的时刻。
因为他的塬爹拥有短暂的休赛期,每天都会来直播间露个脸,炸炸礼物显示存在感,顺便再“戏精上身”地和他们打几盘游戏。
屈一心惊胆战,一边要给靳塬送枪送物资配合他表演,一边还要谨慎着洪酱漏成筛子的嘴。
他躺在床上,伸出左手:“这是你塬爹,”接着伸出右手,“这是你,”他失去灵魂地眨了眨眼,“而我,不过是个打工仔罢辽。”
洪建国嘻嘻笑,伸手关灯,习惯性看了眼闻桓成的床铺。
空的。
那天吵架之后,闻桓成就没有回来住了。
除了几门必须要交作品的课,他们鲜少再见闻桓成。
屈一给他发过消息,闻桓成回复了,说是最近家里有些事,在帮着林阿姨打理。
这话不知真假,屈一也不好意思再问。
考试结束那天,靳塬开车到校门口接了他俩去吃传说中万众期待已久的烤鸭。
洪建国特意穿上他的应援服,并且在大冷天里敞开了自己火热的胸膛,大摇大摆地上了豪车,仿佛一只被富婆包养了的小鸭子。
屈一从后视镜里看他喜气洋洋的一张脸,实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二次元死宅会粉一个三次元职业选手,还是男的。
“期末考怎么样?”靳塬问。
他的声音被口罩吸收掉一部分,再加上车里空气闷滞,听上去像是患上了感冒。
“你是不是衣服穿太少了?”屈一说。
“没有,”洪建国说,“我穿的一点都不少。”
屈一:“你不是穿的少,你他妈……”
靳塬将车倒好,拍拍他的肩:“注意素质。”
“您母上的,就是故意显摆。”屈一强行说完。
洪建国闭着眼,抬着下巴左右扭脖子嘚瑟。
他们仨在包厢里坐下,洪建国终于在靳塬旷日持久的提示中减小了那份作为粉丝的激动,成功和偶像上了一张桌。
尽管在半个月前,屈一甚至怀疑他愿意做靳塬的洗脚婢。
“期末考试我感觉也就那样吧,”屈一说,“不用问,问,就是奖学金。”推荐本书
靳塬和他笑意盈盈地对视了一眼,顺手给他添了热茶:“不得了,学霸啊。”
屈一挥挥手:“唉,基操勿6,坐下坐下。”
洪酱作为“上可60及格,下可59挂科”的群众,从来对自己的评价一直都是:“我觉得我还可以。”
屈一从鼻腔里笑出声,但马上抿紧了嘴,努力让他在他塬爹面前保有一个美好形象。
“啧,”他嫌弃地看屈一,“笑笑笑,学霸就了不起了啊,你没看到那些个跳楼的都是学霸吗?”
靳塬挑眉:“你们学校经常有人跳楼?”
“没有,”屈一见靳塬杯子空了,伸长了手给他倒茶,靳塬看他要起身又不起身的样子,干脆握着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茶杯,“你总有一天能被自己懒死。”
屈一把茶壶放下,立马瘫在了座位上:“那你还想把小爷怎么样?”
靳塬顾及洪酱在场,也就没嘲讽他,顺着刚刚的话问:“你们学校跳楼是怎么回事?”
“我们学校,有很多艺术家,和诗人。”屈一靠近洪酱,两人会心一笑。
屈一开口,唱诗般的语气:“啊,这个世界与我,格格不入。”
洪酱模拟校长苦口婆心:“这位同学,你先下来,我相信我和你是有共同语言的。”
屈一挥手一甩:“不,人在爱欲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洪酱:“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我愿意倾听你,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爱你,还有我在爱着你。”
屈一伸手,掌心向外:“别过来,你这个孤独的单恋者;别过来,喜我极苦,愿你早悟!”
洪酱喝了口水:“是这样的,你室友让我和你说,你不下来的话,他们就曝光你硬盘里的爱情动作片。”
屈一突然低头:“我没有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