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盛东阳却是已不想给他这个面子了——
两父子四目相对,看向对方的眼眸当中具是一片冰冷,谁也没有先开口。
使得整个会客厅的氛围陷入了一片冷凝之中。
“盛东阳!你把我放在会客厅晾了半个多小时,见了我的面连声招呼都不打,到底还有没有礼貌,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僵持半晌,最终还是盛父深深皱起了眉,没好气地看向了盛东阳,厉声道。
盛父因为盛东阳的存在与公爵之位失之交臂,心中一直恨透了盛东阳,早已是不把他当儿子看,甚至比之陌生人还要不如了。
但可笑的是,盛东阳上辈子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就算再是如何坚强,但内心深处却总是隐秘的渴望着这个父亲对自己能有一丝一毫,哪怕比之盛东明远远不及的父子之情的。
但可惜没有——
就连一点点也没有,盛父恨不得他去死。
孩子孺慕父母,渴望父母的爱是天性……尤其,盛东阳从小就没有母亲……
这辈子盛东阳决心不再渴望,不再在不值得的人和事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么晚了,您过来做什么呢?父亲。”虽然碍于盛老爷子,盛东阳蹙了蹙眉,仍是叫了他一声父亲,但这个人在他眼里,早已是与陌生人无异了。
盛父中气十足的瞪视着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有规矩,欠着教训:“我是你的父亲,你爷爷的儿子,公爵府是我的家,我还回不得吗?”
“您能回来,您当然能回来了。”盛东阳无话可说,只是点了点头。
他是对盛父没有感情,无所谓了,但祖父在世时却是一直想念着这个儿子的……他公爵府中的房间被保存得好好的,纤尘不染,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盛东阳并不阻挠他回来,但也只是允许他回来而已。
盛父这才满意,想到盛东阳现在才是公爵,自己好歹得让着他点,当即忍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问道:“我今天听说你把你弟弟和他的一干朋友都开除出了政务中心,这是怎么回事?我这个老子还在,你就要当着我的面公开的针对你弟弟,容不得你弟弟吗?”
“没怎么回事,政务中心有政务中心的规定,他们玩忽职守,不能按时完成工作,我作为白鹭洲的领主开除他们,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盛东阳心不在焉,淡淡道。
盛父没有想到他竟敢如此和自己说话,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尖声道:“他可是你弟弟!现在整个白鹭洲都是你说了算的,你就连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帮扶他一把都不能做到吗?”推荐本书
“首先,白鹭洲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内阁议会和长老院,规矩是我们协商制定出来的,既然制定出来了,规矩就是规矩,制定出来了就要遵守!我作为白鹭洲的领主更要以身作则,不能带头知法犯法,视法律为无物。他玩忽职守,身为议员以权谋私被开除是理所应当的事,没有现在就去牢里待着已是我法外开恩。”盛东阳早知道他会说这些,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看着盛父逐字逐句道:“其次,他不是我弟弟,我也没有弟弟。”
“他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弟弟?”盛父张口就是反驳。
盛东阳冷冷看着他,却道:“他不是我妈生的,和我并不同母,而且一直以来也并不是一手带大我的祖父所承认的孙子,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弟弟呢?”
“你——”盛父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脸色一时之间难看到了极致。
他顿了片刻,看着盛东阳却是气极反笑:“好啊,好啊,好你个盛东阳!你今天不认你弟弟,看来你明天就要不认我了!你以为你凭什么成为公爵,不就是凭着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吗?”
“你今天居然敢这样对我,明天我就要到长老院去,找媒体找记者,告你个忤逆不孝!让全天下,让白鹭洲的民众都看看他们的公爵是个怎样不孝不悌,忘恩负义的东西!”作为这段父子关系中,处于劣势地位的那一个,盛父最擅长的就是撒泼打滚,言语威胁,舆论压制。
盛东阳过去从没怕过,只是不想和他争执,又碍于祖父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他。
不想,盛父却是得寸进尺,以为他怕了动不动就拿这些来要挟他……
“第一,我继承爵位,是因为我是祖父的孙子,身上流着祖父的血,而祖父选择了我成为白鹭洲的领主;而您也一样,像您这样一个什么也不会,只会花天酒地的人,现在之所以可以过得这么肆意潇洒,在这里作威作福,也不过是因为你身上流着萨曼莎盛家的血罢了,我的一切并不是您给予的。”盛东阳并不在乎他的情绪起伏,以一种十分平静地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