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战争同人）【堂白】烈光 作者:七月七日长生殿【完结】(40)

　　终于能够看清楚那些人的全貌了——一瞬间堂本能地扑倒在雪里，利用巨石掩住自己的身形。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塔”内标准的作战服装。这些是“塔”的人。他们的队形很整齐，明显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而他们枪口对准的人，堂不可能不认得。在两个成年人身后的孩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白羽的雏鸟，金色瞳孔里尽是恐慌的情绪。
　　“白鸦！”他心头一急，情不自禁地喊出口。
　　但没有谁对他的存在作出反应。堂呆愣半秒，随即意识到这些思念体是白鸦某种强大执念汇聚而成的幻象。他眼前所见即是白鸦过去的真实经历。
　　想到这里，堂干脆放开胆子向他们走去。距离越近，被风雪掩盖的对话就越清晰。
　　“休想。”男性的声音和白鸦如出一辙的冷漠，“我绝不会再让他回去。”
　　“但话语权不在您手里。”对方貌似领队的人毕恭毕敬却不留任何余地，“希望您能配合。”
　　“我们不会再相信你们提出的任何条约。”女人握住那名男性的手，“滚。”
　　堂迅速地判断出这是白鸦的父母。秋葵和他提起过他们带着白鸦逃出了塔，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塔外发生的事情。难道说白鸦真的来过极地？
　　小小的孩子沉默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拨人，手紧捏住父亲的衣角。
　　“我们确实如您所愿在治疗他的身体。何况，”领队有一丝不耐烦，“再不回去接受治疗，很快他就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去。上级重视你们的才华，向我们发来的指示是希望能把你们三位都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继续做你们的实验体？”男人的身体并不强壮，但他身上强硬的气势却让不在同一个时空的堂都颤抖，那是父亲才有的力量，“如果不是我发现他手臂上的针眼多得不正常，你们还能将这件事瞒多久！”
　　“……”领队沉默了一会，“要承认的是，我们的实验确实起了效果。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明显早于正常时间提前觉醒了。”
　　“违背世界规则是会遭天谴的，不必再多说废话。”白鸦的母亲与丈夫对视一眼。置身事外的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小队中的几个人突然发狂地互相攻击，然而却另有几个人无动于衷。
　　“怎么会没用……”女人震惊地看着狂笑的领队。
　　“很遗憾，你们出逃的这些年东躲西藏，消息不够灵通。上级早就预料到了你们会动用精神力试图让我们自相残杀，所以将最新的管控设备派发给我。”领队得意地笑出声，“这抑制项圈还真是好用。精神力再强大的向导，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所以。”
　　他将枪口瞄准女人的脑袋，“就在这结束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向导与哨兵之间的能力差太过分明，即使逃亡也毫无意义。两人沉默了一会，转身，女人挥挥手叫白鸦过来。
　　“抬头，孩子。”父亲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看看这片天空。它漂亮吗？”
　　堂随着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抬头，黑暗的天际被绮丽的光色覆盖，将这单调的黑白主题点染上一丝曙光。
　　男孩僵硬地点点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亲子紧密的血缘让他们之间一切情绪都无法掩盖。父亲的手发着抖，那个永远都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在害怕。
　　“你记住，最美好的风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永远不会轻易让人看——”
　　两声枪响。
　　“爸爸！”男孩惊恐地扑上前去，泪水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与冰雪融在一起。
　　“太长了。”领队收起枪，“虽然说希望你们都回去，但真正明令要带走的只有那个小家伙而已。抓住他。”他抬抬下巴向身后的人示意。
　　哨兵们围住毫无反抗之力的白鸦，枪口对找准后脑勺逼着他走。堂本能性地伸出手想抓住他，然而手穿过男孩半透明的身体，什么也没碰到。
　　“老大，这只鸟怎么办。”
　　“放过它！我会跟你们回去！”男孩紧张地弓起身子试图把小小的雪鸮护在身下。
　　领队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杀了吧。”
　　那个哨兵点点头，从男孩手里轻而易举地夺走那只雪鸮。随着雏鸟惨叫一声栽落在地上，雪白染了鲜红。
　　“看够了吗。”
　　堂猛地转身，相较于幻境，突然出现在背后现在的男孩长大了些，但那瘦弱的身形却多少年都没变。白鸦脸上表情很复杂，堂读不懂，但他在光的噩梦里见过。那是与亲人诀别的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