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忡冷哼一声:“我们不过同样来探查此事,尚未有定论,分明是你们以己度人,敌意太明显,阻碍在先。”
“你胡说!是我们先来的,阡渡教不相让也就罢了,况且你们尚有嫌疑在身,凭什么还跟我们抢地方!”男子位在一行人头列,亦是怒气冲冲。
“你才跟爷爷喷人呢,什么抢地方,莫不是以为梅界庄无人守,当了你们地盘不成,就你这做调,足以看清是有多虚伪!”
“你!我们稍表态度便是虚伪,你们魔修光明正大作恶就很值得称赞是吗?!”
仙宫翎适时道:“再争论恐也无果,各退一步,互相牵视如何?”
冲突是冲突,怒气是怒气,总归说,他们并非真心实意决心要拼一命,至少现在。这种时候,一个顺势而下的台阶足矣。
果见,其中跟对方叫嚣的道修中的一位被同伴拦着,又恨恨骂了一声,道:
“跟你这小人说话,果真多一句都嫌命长,我们走!”
便再不顾对方回什么,领着一行人入了内里。
甘忡看向仙宫翎,竟是点头致意什么都没说,亦是领着阡渡教之人回身去,院中忽地空落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多数亦是做鸟兽状散去,程风仍旧说不了话,只是在靠近的时候挥了挥手算作打招呼,其他几位玹青宗弟子则礼数周全的施了一礼,仙宫翎亦回敬过去。
他无意又朝玹青宗一行人离去时的背影扫了一眼,齐整的内门弟子衣饰,唯一人袭便服,虽与程风并肩,却显的格格不入。
熟稔之感惹得仙宫翎眸光微滞,他甚至都未曾多想,身体已是先一步上前扣住对方臂膀,待已是出手之际,才又慢一拍似得查探气息。
不是?
仙宫翎暗自皱眉,在看清对方面庞之时,亦是有在反思自己的冲动了。
气息不一,面容不合,甚至观摩之下周身气质亦是相去甚远,即使如此,仙宫翎仍旧未曾松懈,视线牢牢紧锁过去。
可惜,被他扣住的人仍旧未露出什么可疑,看来是他太过多虑,大惊小怪了。
仙宫翎有些松口气,他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要让月离弦牵扯进来,如果可以,他希望徒弟能永远不要置身危险。
“抱歉。”仙宫翎松了手退开半步。
有人察觉他这一番动作,停步下来:“真君认识?”
“不……想是认错了。”仙宫翎又打量一眼过去,这次跟第一眼不同,却是越看越不像了,适才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云澜看了眼程风,后者仍旧耸拉着脑袋,“这位似乎是小风的朋友,也是刚碰面没多久呢。”
程风骤然抬头,眸里俱是强掩之下的慌张:“师兄别胡说!我们是早就约好的,才不是刚碰面……哎?”
他忽地惊讶的碰着自己嘴,似是在奇怪怎么又能说话了,下一秒,耳朵又被人重重揪住。
“疼疼疼…师兄手下留情啊!”
“早就约好了……骗人?”云澜温和笑笑,下手却愈发重了。他一松手,程风还以为是结束了,后脑勺又啪的挨了一记。
“还是再好好练练,再跟你师兄说话吧。”
猪队友!
月离弦想是要暴露,可还未曾打入敌人内部,这才刚碰面而已,暴露的也未免太快了点吧!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跟程风打好商量,这个人不派上用场就算了,居然还在这种时候拆他后台?
云澜揉了揉手,道:“既然真君不认识,那便没什么了。”
“……我姑且撤回前言。”
月离弦面上拿捏稳妥,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内里却是悄悄竖起耳朵,警铃大作。
只听仙宫翎朝他平静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一双浅眸亦是没什么情绪的看向他,月离弦有些心惊胆战,亦是在心下无数次的描摹自己撒谎骗师尊之后的“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