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了来人,林焉这才起了身来,搓搓手揉了揉双颊,不见丝毫尴尬之态。
“真是稀客,应师兄来此,还带了个不入流的娃娃。”纤指轻叩柜台桌面,林焉一手轻托腮,美目流转,露出皓齿:“不知是,有何贵干呢?”
“如你所见。”
应子淮一指少年,道:“这‘不入流’的娃娃,需得在此好生照拂,以‘入流’才是。”
林焉长眉微挑,觉得颇为有趣。“应师兄何时有了这等闲心?怕是受人所托的吧。”
“受人所托谈不上,只是尊老之意罢了。”
“尊老?”林萱奇道。“哪位尊老?”
“莫长老。”
“竟是如此。”林焉收了嬉笑,“那可要好生思量一番了。”她略做沉吟,便道:“如今,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应师兄想必也了解,一般颇得行道的,都是各有脾性,若非个别人事,都是各醉术行,旁的什么,怕是不愿理会。”
“此般若是尊老之意,酬劳不说,这份人情,说直白点,也是难推脱的。
“但是眼下的情况,诸位师兄或炼丹进入凝化期,或是正闭关着,真正可以称得上是闲着的且相对合适的人,也只有我谷内出关不久且十分之牢靠的瑰柏真人了。那真人也是个喜清净的,又是深得谷主赏识,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舵人。所以成与不成,也非我可定断,但且一试吧。”
听到那句‘十分之牢靠’,应子淮的保持着微笑的唇角不禁抽搐了几下,但也很有风度的没有打断。
林焉说的这些,他也不是不知,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对那少年多有提醒。如此一确认,倒也无它了。
想到此处,应子淮召了道仙宫翎先前留给他的符召,确认无甚出入后,径直打了出去。
对方是那瑰柏,相对受用点的,怕是要借上一借翎祀师兄的声名。
果然,少顷,只见一灵纹径然挥来,落入桌案上的玉鼎里,倏然消逝。
林焉一喜,忙道:“瑰柏师兄果真是合适,这照理之事,便是成了。应师兄大可离开,至于这孩子,就交给我指路吧。”
“不必。”应子淮婉拒道。“受人所托,做到底才是,还请不要介怀。”
“不敢不敢。”林焉巧笑,“前辈是明事理之人,焉谈介怀?此事已成,便请前辈移步,出门右转荫木阁,只需再向前,绕过一竹林,便是瑰柏师兄的庭落了。”
倚着指引,应子淮如情寻到了处庭落。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木门不仅大开,直直望去,竟能直接看清楚那个正好生在闲闲侍弄着花草的人。
那人明显发现了来人,却也不急。手边的东西处理妥当后,苍白的指尖便停了动作,一双深渊一般的幽幽墨眸便扫了过来。也不说话,转身便入了屋内,连片青衫影也看不到,似是全然当他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