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仙宫翎转过头来,月离弦差点被抓个正着,笑容不由僵了一瞬。
仙宫翎只轻瞥他一眼又错开视线,看起来没有丝毫起疑。
而芜秋那边极快的传讯过来,声音遏制不住的震讶:“少主…这怎么可能?那这棺中的……”
月离弦不方便传口讯,只是回道:“那不久前无故离开的苏长明也在这里,你可记得自己曾说那流冥仙棺被人动过?”
芜秋应声,反应过来,“你猜测是苏长明做的?”
“他的嫌疑可谓居其首,我寻来之时,他已然正跟这位极像师尊的人在一起,而且语态亲昵。至于那究竟是不是师尊……把棺打开吧,芜秋哥,这时候已然容不得我们选择了,那样才有可能确定此人究竟是谁,棺里的人又有没有被动换过。檀幽谷的瑰柏离我们不远,但凡稍有变故,我就用传送阵把他弄来。”
芜秋也没纠结太久,终是压低嗓音道了句:“……好。”
芜秋来到棺前,手覆在正前方的棺身上,他闭眼无声喃了几个音,并指集中点于一处,本通透到透明的棺体倏然一点点的恢复本色,渐直纯白,周遭浓郁的灵力倏然消失,一如未启用之前。
他动作连贯的反扣在棺面上,稍一施力,那棺盖松动一些,在覆手一推,整个棺面终于滑了开。
那阖着眼的小少年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这般看去,更能直观感受到他的内里。
芜秋脸色一变。
天元同样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渡灵息过去,毫无阻隔的便融进那副躯体——与其说是渡入人体内,不如说更像是渡入一个躯壳,本就空落的躯壳。
他们面面相觑,这躯壳是哪来的?
天元传讯道:“主人,这幅躯壳一丝灵脉都无,像极了新生的婴孩,甚至比婴孩还要少慧识,说是空壳也不为过,主人的猜测没错,真君应是被人掉包了。”
月离弦心脏抽动,他交代道:“不论那棺里的是什么,劳烦你看护好,等我回来。”
他僵硬的扭过头,脸上早不复先前那般从容,他手心不由得渐渗起湿潮,整个人紧绷起来,再度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正在身旁静坐的人。
这人真的会是他的师尊吗?
他有些难以置信,师尊竟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蛊虫呢?若是蛊虫也消失了,可师尊的记忆为什么还是错乱的样子?
那道目光热烈极了,像是镀着火,仙宫翎被看的不自在极了,又故作平静的回看过去,问:“何事?”
月离弦忽地整个人亲昵过来,揽上人的胳膊,仙宫翎蓦然一惊,下意识要挣开人,奈何对方搂的紧极了,一时间竟是就这么僵持着。
那双乌黑的眸瞳显露出几分委屈。他但凡稍一示弱,仙宫翎就不怎么能拿他如何了,事实证明,不论是失了哪段记忆的仙宫翎,这招都通用。推荐本书
那人愈发不自在了起来,月离弦却稍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摊开手掌伸出手,试探道:“我曾赠与过师尊一枚发簪,师尊若是能寻到,能把它还与我吗?”
仙宫翎绝对不会占人东西而不还,听对方这么说,他也不迟疑,没过太久,只见一枚精巧的梅玉簪已然放到月离弦的手心。
“是这枚?”
月离弦不动声色的端详片刻,点点头,出口的话,这时候也容不得他反悔,便径直收了回来。
月离弦直直看向他,他眸光又深邃许多,压低嗓音,“你忘了我,对吗?”
那双冷眸无甚波澜:“没有。”
“那你记得什么?我们的点点滴滴,你都忘了,不是吗。”
月离弦深吸一口气,难掩哽咽:“师尊,别被苏长明给骗了,他……”
“我怎么了?”突兀的一道音渡来,径直把他的话打断。
月离弦蓦然顿住,恶狠狠的看向他,传音道:“你究竟对师尊做了什么?”
苏长明温和一笑,吐出的话却令月离弦微眯起眼,“在这之前,有一点你要清楚,他不是你师尊,而是我的。”
“长明,那些傀尸如何了?”仙宫翎问道。
苏长明看向仙宫翎,“多亏魍笙宫的人出手相助,附近的傀尸都不足为惧,难成祸害,已然被降住了。”
闻言,仙宫翎不自觉的朝月离弦一瞥,月离弦留意到了,通身一僵。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他认为魍笙宫跟自己有关?
魍笙宫上下在他授意下掩护的极好,又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外界是决计不会有人知道那上任不久宫主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