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看向那比预估价的还要多出不少的灵石,刚想张口唤留步,话至嘴边方觉不妥,改口道:
“良缘结夙缔,佳偶自天成,幸觅良人,喜结连理,此般祝福仙君了。”
仙宫翎顿住步子,倒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祝福,心里不住漫上奇妙。
“多谢。”
侍者观他背影,不住赞叹:“不知何人这般好福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云堂?他都买了些什么?”月清徽敲了敲桌面。
去流云堂那处置办东西倒可不论,月清徽却是不知他师尊还要置办何物 ,要什么东西不来寻他,偏生自己去买。虽说这也是师尊的秉性,尽管知道如此,月清徽还是希望他能多拜托自己,多依赖自己些。
女子几番犹豫,面上似是多了几分为难。
待听完她交代的物什,月清徽本轻扣在桌边的手指一紧,那木便有了裂纹,好似脆弱的不堪一击,那咔嚓的断裂声亦是搞的莫鸳头皮发麻。
然而月清徽的神色却未有多少变化,死一般的寂静凝固在整个空间,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又听他出言:“那孩子现在如何?”
莫鸳忙应道:“倒还乖顺,依宫主旨意,这就把她送回宫家看养,保她衣食无忧。”
月清徽沉声道:“改日再说,把她留下。”
莫鸳心里疑惑更大,宫主不明缘由,一直委托人养着那丫头。莫鸳就时常会接这照看的任务,也算看她长大,时日久了,自不会一点情分都无,才会在上报时把那小丫头的劣迹尽可能叙述轻些。
在这事上,她摸不懂宫主的意愿,非亲非故,宫主怎么会愿多养个累赘,可若要论起照看,宫主对这孩子的回避和厌恶又不似作假。
要把那丫头丢到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被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宫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今竟是又拖延了。小丫头是个能闹事的,这些日子在宫主眼皮子底下,好不容易藏手藏尾萎缩收敛着,莫鸳生怕她习惯了又多生事节,触到宫主这里来。
眼看就要送走熬出头了,而今既然宫主又说要改日,莫鸳也只得遵从,心里只盼那小丫头接着乖顺。
“此事你不必再插手,我自有掂量,退下罢。”
莫鸳收了心绪,敛眸作揖,恭敬的告了退。
月清徽摩挲了下指节,唤道:“天元。”
空无别人的殿里倏然多了抹人影。推荐本书
“接下来就劳烦你了,若他再出去,去过何处,说过什么话…接触了何人,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他近来修为渐长,亦对你不会陌生,小心行事。”
“我在就好,主人留那小姑娘作何?”
“总要借个能与他说上话的……听说他们相处不错。”座上之人冷冷笑了几声。
“季敷湘,差点成了他婚配的人,能不好吗,甚至从他再次出现在这世上开始,第一个见着人就是她,我助她转世,留她魂魄,果真,不错。”
后面的话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天元略作犹疑:“翎祀真君未曾接触太多人,主人怎知他意欲为何?莫不是一时兴起。”
月清徽呼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说的对,那便再观察两日。”
两日后,月清徽直把面前的信纸攥出道道皱痕。
“鹊桥阁…鸾凤殿。”
天元曾拿这事与芜秋商量,而今也只得劝道:“主人,若真如你想的那样,真君会否是……”
月清徽又把那痕展开,却怎么都抚不平整,敛下眸,语气平静,好似在叙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
“而今我欺他,软禁他,控制他,也不是没想过绑他一辈子。此事落到他人身上,试问谁又能甘心,更何况是仙宫翎。眼下他对我便是再多容让,也不过是拿我当成他过往那个小徒弟疼,待他羽翼渐满,能凭一己之力,多的是找我讨教的时候。”
幽邃的眸里泛出凉冷。“……逼我毁他吗。”
“主人!”天元锁起眉,满是不认同。
月清徽方若回神一般,扯了扯唇角,“不会有那天的……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
仙宫翎赶在日落前就回来了,却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月清徽朝他弯眉眼,他总觉得那双灿若春水的剪眸里溺着辉,是刀刃处的锋利。
下意识的脊背一凉,又被温热的怀抱覆住,便好似那股冷意是他的错觉,耳边还是这人的温声软语。
“师尊去了何处,怎生回的这般晚? ”
仙宫翎默默望了眼仍在天上悬挂的太阳,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