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并不是当事人,比起同情,不如说是悄咪咪的看戏更多,月离弦则是直接无视。
程风在课上,一开始还是个好奇宝宝,认认真真的听着先生说话,但是慢慢的,他就开始百无聊赖了起来,走小差的时候就顺便看看他的小同窗月离弦。
对方坐的端端正正,偶尔有不想听的时候也只是低头随意翻翻书,目光平和,既不生事也不惹眼,安分极了。再加上他生的好,比起第一次见面,现在温顺又不设防备的样子极为赏心悦目。
程风盯着看了会,又偷偷看了一眼临近的一个师妹,天马行空的想着等天热了吃不下饭的时候就看月离弦,又想着月离弦是不是又长高了,现在是他高还是月离弦高。
程风又看向别处,有人埋着首,偷偷眯着眼睛养神,有人仗着角度好干脆直接趴着睡,还有几位同是玹青宗的弟子,看着有几分眼熟,则是极为专注投入,按部就班,一板一眼,衬得极为沉稳不轻浮,看得出来,先生对他们很是满意。
程风心想,他可能是玹青里最不安生的一分子了。这么想着,忽地就对上了先生严肃的目光,程风连忙坐端正,埋头看书,不敢左顾右盼了。
一天一天的,日子就这么平淡而简单的过了下来,周而复始,偶尔伴随着些小插曲。在遇到仙宫翎之前,月离弦从未体会过这种滋味————可以不用逼自己想太多,就算是偶尔会毫无目的悠游度日也没关系的‘轻松’的滋味。
就算是这样,月离弦还是不能真正放下,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对人卸下防备,更别说敞开心扉。
——但这些都跟他想念仙宫翎无关。
别离在很多时候都是让人感到迷茫和恐惧的东西,只需要留一个人冷静一小会,另一个人的重要程度就开始被迫叫嚣,开始不言而喻。
师尊对他来说从来都是特别的,就是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才更让人却步。
少年轻轻闭上眼睛,微微蹙眉,像是在承受亦或是在忍耐着些什么。
……师尊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翎儿,咱们不去了行不行?”
仙宫翎看着半大不小了的莫庭轩,这天也不出意外的收到了这种话,他冷静的回道:
“师尊,不行。”
“首席弟子不要了……”莫庭轩竟显得有些委屈,不知道的都要怀疑他们师徒关系是不是反了。
仙宫翎轻叹了口气:“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莫长老。”
莫庭轩不吱声了,虽然仍旧不情愿,甚至心里隐隐生出怒意。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进蛶玖都能好好的回来,换成他徒弟就是这般遭罪,等到掌门出了关,就是不能改变什么他也要好生闹他一番!他如果敢扰他清净,他也不让他自在!
仙宫翎可以在允许的期限内任择一天进入蛶玖,他未告诉过谁行踪,谁知道莫庭轩抓的这么准,躲得了上次,结果没躲过这次。
“翎儿,我有话要说。”
“你要跟掌门‘理论’?”仙宫翎冷冷静静。
莫庭轩噎了噎,十分担心自己在徒弟心中的形象。推荐本书
“我要说,进了蛶玖阁,如果那个女人要你靠近,不要听她的。”见仙宫翎没当回事,莫庭轩只得补了一句:“这次的蛶玖可能不太寻常。”
仙宫翎知道他是得了什么风声,宽慰道:“尊老们重视这个,实属正常。”
“背着我,一点都不正常。”
仙宫翎便不再多言,转身就要入阵。
“若我时运不济,小月就劳烦师尊照看了。”
“我还要说,翎儿。”
仙宫翎微顿,稍稍侧目:“何事?”
莫庭轩忍了又忍,终究是把那假胡子撕开,生生蜕变出另一番模样,声色也清亮了起来。
仙宫翎是真的诧异了,莫庭轩是因为种种原因才不愿以这幅容貌示人,这回就这么干脆的变回来了,果真不寻常。
“师尊,你又在背地里推演了?”
莫庭轩避而不谈,只是道:“我要跟掌门理论。”
仙宫翎霎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多问一句,不,是好几句。”莫庭轩非常有自知之明。“翎儿,生道与轮回,你更倾向哪个?”
仙宫翎只得摇了摇头:“变故太多,可能都不是人能力所能及的。”
青年模样的人听到这种答案并不意外,只是眸光敛敛,又问道:“……那你徒弟呢?”
离弦?仙宫翎不解,不知道为何对方又提到离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