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刻电视里播放到了某位当红小生,他唱完一首甜蜜蜜的情歌后,鞠躬道:“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单身的快快找到真爱,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吉祥话说了一箩筐,江倚槐却忽然捕捉到了某个点,拽出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他眯了眯眼,说:“就聊那个怎么样——”尾音故意拉得很长。
不等陆月浓琢磨出这话的意味来,江倚槐接着说:“前段时间,还记不记得,你在车上跟我说过,你要有女朋友了。”
虽然江倚槐一早从吴教授那里得知实情,识破陆月的忽悠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江倚槐不仅给了颜色开染坊,还想给陆月浓点颜色看看,所以不妨把旧账翻一翻,可谓是恃爱而骄了。
出乎意料的是,陆月浓并未表现出窘迫的样子,他缝差不多了,挽了几针正欲收线,口中淡淡地答:“是啊,不过……有点抱歉。”
江倚槐疑惑地挑眉:“嗯?“
陆月浓面不改色继续说:“情况有变。”
“怎么了?是女孩子跑了,还是我陆哥眼高于顶,移情别恋了?”江倚槐嘴上不饶人,心里更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想怎么狡辩。
“……是性别有变。”来不及把线剪断了,陆月浓把针脚别在线头里,而后一手按住江倚槐那只胳膊,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又快又准地吻了上去。
江倚槐千算万算,没想到陆月浓居然还藏了这一手绝学。他被这一招先发制人惊得不浅,而陆月浓的唇贴着他的,有些冰凉,柔软得像一团棉絮,让人越陷越深。“棉絮”不仅封了他的嘴,还堵了他的思绪,三魂七魄都乱成了一团,但“棉絮”很快就剥离了柔软的假面,陆月浓开始轻轻地咬他的唇。
江倚槐潜意识里的某根弦接错了轨道,指示着他率先扑腾起来,但不扑腾不要紧,一扑腾,就走了针——
江倚槐被这根针猛得一戳,没忍住,闷哼了一声,陆月浓察觉到不对,立刻松开了。
五分钟后,江倚槐格外委屈地匍匐在床上,不晓得的,还以为受伤的不是他那纤纤玉手,而是丰腴娇臀。
这副样子,如果拍了丢到媒体上去,从前各路报道的什么江影帝为拍摄谍战新片,身负重伤不吭一声,尽显铁汉本色之类的高大形象,大概会如被孟姜女哭过的长城,在大众面前轰然倒塌。
陆月浓一边把针收回针盒里,一边半哄着给他道歉,还取来了创可贴,江倚槐半推半就地坐了起来,陆月浓半俯**来,给他贴上。推荐本书
这创可贴还是从前连棠买多了剩在陆月浓这的,粉粉嫩嫩的HelloKitty,怪少女的。
陆月浓贴罢,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江倚槐突然伸出了手,抵住他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与此同时,灯也被江倚槐摁灭了,唯有电视机贡献着微薄的声色。
一个警铃在陆月浓的心中响起:江倚槐报仇,十分钟不晚。
江倚槐单手扣在陆月浓腰后,把他往自己身上一带,陆月浓便坐到了他腿上。紧贴的唇众自始至终未分开,这个吻比之方才,显然要汹涌得多,舌尖带过齿列,能感到薄荷的气息从津液中渡来。
陆月浓又在心里想:不像是“报仇”了,倒像是追魂索命。
但,索就索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江倚槐并不是牡丹花,是扎手又漂亮的玫瑰。
这样想着,陆月浓放软了最初有些僵硬的身体,轻轻地闭上了眼,配合着吻回去。
“现在让我们进入倒计时!”电视里,主持人用激动雀跃的语气迎接新年,“10,9,8——”
“7,6,5——”
“4——”
“3——”
“2——”
“1——”
烟火和乐曲声在耳畔响起,一重复一重,如猝然绽放的花。
在唇齿缠绵后,两个人分开一小截距离,各自平复着呼吸。电视里的烟火照在陆月浓脸上,明暗交替间,那双蒙着雾色的眼睛尤其动人,顺着眼睫的阴影而下,能看见那颗极为浅淡的青痣,也像是在勾人。
江倚槐忍不住,抬手抚上了陆月浓的脸,说:“新年快乐。”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48章 若树
陆月浓是被生物钟弄醒过来的。他动了动身子,发觉背后抵住了什么,才从刚睡醒的脑海中拨出几分神智,想起昨日过于劳碌,他竟直接睡在了江倚槐的房间里,两个人搂着睡了一宿。
江倚槐的胸膛温暖,随平和的呼吸起伏着,隔着睡衣的布料能感受到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