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洲眼瞅着刚叠起来的罗汉轰然倒塌,三个智障仰面朝天摔在地上,连滚带爬。
黑背心翻花坛的姿势犹如火箭刘翔,冲在第一,一头碎发迎风而立。
落在最后的那个瘦子还跑掉了一只拖鞋,犹豫着要不要回头捡的时候,被智障队友拽离了现场。
三步一回头。
保安大叔拎着那只人字拖,骂骂咧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顾礼洲笑得不行,声音传到了曹智恒的耳朵里。
“傻笑什么呢你?”
“没什么,一帮神经病从医院里逃出来了。”顾礼洲舔舔嘴唇,慢悠悠地走回客厅,“那等你休息的时候我过去找你。”
李玉勤把饭菜端上桌,冲着客厅喊了一声,“礼洲,吃饭。”
三菜一汤,口味清淡,都是顾礼洲以前爱吃的一些菜。
“尝尝看鸡汤的味道怎么样。”李玉勤替他盛了碗米饭。
顾礼洲舀了一勺,笑容温和,“挺好的。”
母子快有两年没见面,寒暄客套少不了,不过基本上都是顾礼洲听他妈聊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之前经营美容院和咖啡厅都因为入不敷出转让出去了,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干。
“做生意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顾礼洲放下碗筷,“你都到退休年纪了,就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那我一个人不是没意思么。”李玉勤轻叹一声。
顾礼洲看着她,欲言又止。
的确。
挺没意思的。
被残忍地剥夺了所爱和追求,就相当于失去了人生方向。
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可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这样的日子,他也沉沦在其中,所以感同身受。
“那你呢,现在还在写东西吗?”李玉勤问。
顾礼洲摇摇头,“不了,没什么意思。”
李玉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往他碗里添了只虾,“多吃点,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嗯。”顾礼洲剥着虾壳,忽然想到了什么,“这附近有大点的药房吗?我药忘拿了。”
“这都能忘啊。”李玉勤心疼地看着儿子,也不知道是凑巧忘记还是那些西药的副作用太厉害,“最近上医院瞧过吗?”
“嗯。”顾礼洲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挺好的。”
“那就好。”李玉勤微微一笑,“其实我现在什么愿望都没有,就希望你能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