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通知强子他们。”顾礼洲靠近的时候说。
强子那边也不知道在干嘛,发信息没回,大非只好离开舞台。
大非一走,钟未时夸张的扭秧歌动作也停了下来。
边上的阿姨笑着说:“怎么不跳了啊?小伙子你的舞姿很潇洒啊。”
“是吗?”钟未时还挺意外,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关注他,“我也就是随便跳跳的。”
顾礼洲挨过去,“你真当人家是在夸你吗?”
钟未时:“你行你上,不行闭嘴!”
舞曲结束,人群如鸟兽散,钟未时眼瞅着二狗收起了手机,心脏顿时一紧。
不好!
强子他们还没到。
“南广场到这边是要搭飞机吗?”顾礼洲说。
钟未时这会也想骂人,“操,不等了,先追上去再说!”
强子和阿伟都有电动车,来的时候一辆停在南边一辆停在北边,就是以防碰见二狗来不及追。
钟未时手里有一把钥匙。
顾礼洲这辈子第一次零距离接触这种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小型爱玛淑女电动车——还是艳丽的骚粉色。
没等他开口吐槽,钟未时气势恢宏地冲他一挥手,“上车!”
那姿势,那口气,潇洒得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电驴而是七彩祥云。
顾礼洲跨上去的时候感觉整个广场周围的人都在看他。
他绝望地垂下脑袋,搓了搓额角,“这车你买的啊?”
“啊?这车不是我的,是阿伟他姐的。”钟未时说。
“哦……”
顾礼洲刚想说难怪怎么这么个颜色,就听见前边传来一句,“要是我的就好了。”
“……”顾礼洲沉默了。
“你脚,脚别垫地啊!”钟未时开着大概12迈的速度,追随二狗的脚步,后边那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踩地,搞得他车头都抓不稳。
“那我踩哪里啊!”顾礼洲简直无语,这车子坐着还不如他蹲着高,两条长腿根本无处安放。
“脚踏板啊,轮子两边,你低头瞅瞅。”钟未时忙着盯二狗,没办法低头。
顾礼洲扶着他的腰,低头瞅了一眼,确定轮子两侧没有他所说的什么踏板,只有两颗生锈的螺丝,倒是前边有个脚踏板。
钟未时的两只脚踩着,此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抖得跟踩缝纫机一样。
顾礼洲抬起双腿,搁在踏板两侧。
钟未时的脚顿时不抖了。
“你干什么抢我位置?显得你腿长吗?”推荐本书
“什么你的位置,上面写你名字了吗?再说了,我腿本来就长,不用显。”
“不要脸。”钟未时说。
顾礼洲一拍他的腰,“快快!二狗转弯了!”
“我他妈又不瞎!”钟未时跟着拐进一个昏暗的弄堂。
二狗右手捏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讲电话,脚下的步伐不快不慢。
钟未时不敢跟太紧,保持着6迈的速度匀速前进,因为后面载着个人,开得慢,反而有些吃力。
“所以我们究竟为什么要骑这个?”顾礼洲问。
“我以为他有车啊。”钟未时小声回答。
出了弄堂是条一米多宽的青石板路。
二狗离他们大概三十米远。
这条路钟未时不是很熟——除了阑珊公寓附近一公里以内的路,其他地方他都不熟悉。
小路是没有路灯的,一眼看不见尽头。
他们左侧是一条污水河道,河面覆着一层墨绿色的青苔,空气里泛着一股诡异的,刺鼻的恶臭,右侧是青砖白墙的老平房。
顾礼洲捏住鼻子,“什么味道啊?”
“是死尸,前阵有人发现河里飘着好几具尸体。”钟未时幽幽地开口,“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烂得跟炖了一天的猪蹄似的,骨肉分离,没捞完整,剩下都在河里……”
“不是吧?”顾礼洲拧着眉毛望向那条河道,抓在钟未时衣服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他的画面感很强烈。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相信了这里曾经是凶案现场,直到听见钟未时的笑声。
那种很轻的,像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帮我打电话问问看强子他们到那儿了。”钟未时说,“手机在我兜里。”
顾礼洲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密码。”
钟未时:“6个8。”
“俗。”顾礼洲边按边说。
钟未时:“俗你也猜不到。”
“你只要给我时间,我肯定能输对……”车子实在太小,顾礼洲低头时,脑袋几乎是顶在钟未时的后背,随着车子的颠簸,还撞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