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的风波
“为红衣主教的健康干杯”在酒杯的碰撞声之后明显场面更加热闹起来,虽然某一方面来说那是可以用混乱来代替的热闹。
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说着什么,当然无论他们说着什么都与我们的故事没有太多干系,我们也完全可以把他们的谈话忽略,壁炉里的火花依旧烧的旺盛,至于木柴所迸溅出的噼啪声也彻底的掩盖在了哄闹的人声下面而不为人所知,这里无疑是肮脏的也无疑是破败而又贫穷的,一如聚集在这里的人们,沾满污秽的衣服,几乎可以覆盖皮肤的灰泥,好吧,尽管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仪表,当然他们也没有为自己的门面去努力的条件,相信我,如果给他们一笔不菲的金钱那么他们要干的事绝对不会是去洗手或者要一套华美的衣服,在他们看来也许衣服上的宝石更为有吸引力。
他们是一群诞生在青色里的孩子。
餐桌上的食物太过让人不满,也许只有交谈才可以让他们为桌上贫瘠的食物添上一丝诱惑的色彩,劳伦将最后一块黑面包放入口中,面前的汤盘里早就干干静静,手中旋转着汤勺,劳伦几乎是用最为温柔细腻的动作来品尝他嘴里那硬的可以和石头媲美的面包的,不过显然那少的可怜的食物并不能满足他的肚子,但他也只能不甘的放下手里的汤勺。
颓废的向后靠去,班驳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桌上,燃烧着最后一点的蜡头,他的晚餐就在刚才十分该死的结束了,抛弃腹中的喧闹,劳伦摇晃着椅子,看着对面还在吃喝的男人,撇嘴。
“如果不想把胡子缠在扣子上下不来,我奉劝你最好不要用袖子擦嘴。”
对面的男人闻言立即放下伸到半途的右手,胡乱的拿手摸了摸嘴,提起外套站了起来,鄙夷的扫了对面显然比他瘦弱的多的男人一眼,嚣张的离开了座位。
劳伦撇撇嘴,对于男人的鄙夷他选择了忽视,如果真的在意这些的话他就真的是吃饱了撑着了,更何况他现在简直和那两个字无缘,腹中再次传来难言的饥饿,刚才的那一丁点面包和飘着几片菜叶的“浓汤”根本就不足以填满他那可怜的肚子,如果现在能有一块面包就好了,劳伦如是想到,环视了四周一圈,显然并没有人愿意给予他过多的关注。
如果神父还在的话就好了,劳伦再次叹气,那样至少他还不至于如此饥饿。
无奈的站起身,还是回去睡觉好了,明天也许他可以去找一份事做,尽管那看起来并不容易也并不怎么值得他去期待,但饥饿已经不是他能抵抗过去的了。
抬起脚,劳伦垂头丧气在往门外走去。
“该死的抓住他,他偷了我的钱。”在劳伦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提在刚才那个险些把胡子缠上扣子的男人手上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显然比自己雄壮的多的男人是何时又回来的,劳伦还是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又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小偷,把钱交出来。”
“放开我,我没有偷你的钱。”劳伦有气无力的解释.
周围的人很快都围了上来,劳伦的解释也并没有使他摆脱嫌疑,他的辩解太过苍白无力,而不争的事实是刚才这个熊一样的男人确实是坐在他的对面,而刚才他们所呆的那个角落显然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更何况,这本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这里存在的只有金钱和暴力以及不会被拥有的权势,这些无疑都在呼喊着一个贫民的悲哀,而他们的国王陛下也没有完全拯救他们的饥饿,他们的主教大人也没有使他们得到上帝的仁慈与宽恕。
所以在劳伦被毒打一顿扔出酒馆的时候,人们脸上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当然是理所当然,不然还会有什么?对待一个小偷,他们已经够仁慈的了,他们没有把他送到监狱,他们甚至没有给他他应得的惩罚,所以他们认为他们没有必要再在动作上加以约束,拳头打在卷缩的人身上,他们说不出的出的畅快,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只有拳头才能解决才能让地上这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从新本分的回到他贫瘠的生活中去,而不是去妄想得到不属于他的钱财.
劳伦从地上爬起来,拣起一块石头就冲着酒馆的门砸了上去,为什么该死的他要忍受这些,腹中的饥饿烧红了劳伦的眼睛,他渴望财富,他渴望权势,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当上教皇,心中的愤懑使劳伦破口大骂“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和国王一起吃饭,主教给我做弥撒,无数的女人想要爬上我的床,成群的仆人供我驱策,我还会有领地,shit!”劳伦冲着酒馆的门竖起中指,顺便吐了一口唾沫。
就在酒馆的门被气势滔滔打开的下一刻,劳伦转身遁入黑暗的小胡同里,也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马车划过夜色慢慢驰过,在人们看来这辆没有纹饰的马车除了宽大舒适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黑色的马车里坐着两个人,具体说应该是两个男人,他们面对面的坐着,似乎在商讨着些什么,沉重的气愤就好似在谈判一样。
“陛下您不该抛下您的护卫队擅自离开”一身红衣的男人说道,夜色里我们虽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从那铿锵有力不缓不慢的谴责里还是能够看出这个人的严肃或者说肃穆“您应该知道您本身对于这个国家是如何的重要。”
“我亲爱的朋友、仆人、主教,您也应该知道那狩猎是多么的无聊。”多罗西斯用了三个名词来称呼他的首甫大臣,这三个名词也全面的阐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的,眼前这个权势滔天,闻名遐迩,甚至世人只知道他而不知道国王的主教大人,并不是他的敌人,尽管他的存在是多么的让人郁闷,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个国家确实需要他,失去他将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损失.
“我以为您喜欢这样的活动。”红衣主教看着国王如是说道。
“不、我不喜欢,我的公爵阁下。”国王显然不打算承认自己以前确实很喜欢这个无聊的运动。
“您应当履行您的义务。”红衣主教抿起了他略有些单薄的唇,显然对于国王的离开十分的不满。
“相信我,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国王已经离开。”优美的手指伴随着不知名的旋律磨娑着宽大的袖口上的宝石扣子。
“是的,陛下,但是您不觉得,您的举动将令您的侍卫队长十分苦恼吗?”
“哦,当然,不过我相信贝鲁会处理的很好的,当然还有您,我亲爱的阿尔芒德,您总是能让事情顺着您的意思去进行,这次也不应当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