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玩笑----阴炽盛【完结】(30)

2019-02-20  作者|标签:


  劳伦有些痴迷的注视着红衣主教,尽管他看不清主教的容貌,但是还是为其所吸引,那是一个具有人格魅力以及超强个性的人,他在政治上的天赋,以及教会里的地位足以让任何人拜倒在他的脚下,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就好比子时的夜色,以及那双蕴含了无数智慧却如深海一样平静的眼眸,这是一个即使站在最高处也可以平和以待的人,他如上帝一般悯怜世人,也如神祗一般骄傲.
  似乎感觉到劳伦过于火热的注视,红衣主教回过头来,在看到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的劳伦时,明显一愣,随即将惊讶掩盖下去,眸色却比刚才深沉了许多,似乎在神秘而璀璨的夜色上过渡了另一层颜色,那里面包含了许多无法剖析的东西却也有一种默默的燃烧的想要破壳而出的非同一般——
  红衣主教的错误理解(四)

  大厅里金碧辉煌,舞池内衣香鬓影,甚至在外面的玫瑰花园里有更多的浪漫在慢慢的酝酿,不过在故事开始之前,还是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西班牙的礼节吧.
  国王的母亲是西班牙的公主,在国王亲政之前法国乃至整个欧洲所运用的都是西班牙式宫廷礼节,当然在国王亲政之后法国宫廷礼节也在慢慢的酝酿,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取代西班牙式宫廷礼节的绝对地位.
  但在没有取代的现在,在这个可以说是向强大过渡的阶段,西班牙式宫廷礼节依旧被贵族沿用着,并以此为最优雅的礼节最金贵的姿态,他们善用其中的一切微小细节,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纯种的贵族,又是多么的有教养,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姿态,以及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最完美的,在国王面前他们需要这份完美,在同阶级面前他们需要它作为交际手段,不懂礼节的人会被所有的贵族鄙视,这也是那些外地贵族的悲哀,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在这里用他们土气的带有地方民间气息的礼节在这里找到共鸣.
  当然对于劳伦这样生长在贫民之中的平民这些高雅的并且繁复的礼节根本就不可能被他所认知,在短时期内除非有特殊的集中的训练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快的将所有的礼节合理的利用,并充分理解其中的含义.
  所以当劳伦不小心拿扇子挡住自己下半张脸的同时,主教会露住吃惊的样子,而劳伦自己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偶然的一个动作给他带来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麻烦.
  在西班牙众多的礼节中有一种供女士们使用的暗语,它们通过女士们的扇子向周围的人表达,作为一个约束在封建礼教内的知书达理的贵族女子,这无疑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这也是社交界共知的秘密传讯方式——
  当一位女士拿扇子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并注视着你的时候,也就是刚才劳伦欲盖弥彰的动作,那就表示她在问你“我爱你,你喜欢我吗?”
  现在我们知道我们的主教露出的些微表情是多么的镇定了,在公众场合被一个男子求爱,并且我们还不能忘记,坐在那里的阿尔芒德身上穿着一身红衣,他是拥有崇高神位的上帝的信徒,上帝的手下,而上帝是反对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最大的神,天主教的教义更是将其视为一种罪恶——
  劳伦这样的举动在一个天主教徒面前是一种侮辱,在一个拥有神圣职位的主教面前是一种蔑视,在一个位高权重的无论是在宫廷还是在教廷的权势人物面前那就是——找死——
  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蔑视,我们一方面可以感叹一下求爱人的大胆无畏,也可以顺便歌颂一下他的痴心绝对,但相对的,他的举动也是触怒,就好像一只猫将尿撒在了圣母大教堂的圣母像上,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破坏了主教的光环,这是足以让主教厌恶的一种举动,对于一个企图将污秽抹到自己身上的人任何人都有权利将之惩处。
  根本就对礼节一概无知的劳伦自然不会精通西班牙礼节,缺少了萨斯的指点他在这里就如一头白羊,这样的劳伦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本来是避免灾祸的一个举动是如何将他送上死亡的深渊的,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愚蠢举动会害的他进入巴士底狱然后被他讨厌的那把不锋利的斧子砍断脑袋。
  红衣主教看着劳伦的方向,似乎不敢想像竟然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敢当着他的面问出这种问题,他看了看周围,人们或多或少的都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种带有打探意味的目光他早已熟悉,但是由于劳伦所处的位置较远又是在盆栽之后所以并没有被人们所注意,这是一种幸运。
  红衣主教的突然回首,显然吓坏了劳伦,劳伦不由自主的将手里的扇子往上移了移,现在他露在外面的部分只剩下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非常巧合也非常不巧的是他这个动作再次暗合了扇语的某些部分“小心,有人在窥探我们”用扇面遮住脸只露出双眸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只能感叹劳伦的倒霉,以及主教的聪明以及知性,假如他不是如此的聪明,假如他没有那么超常的智慧,假如他的反应慢上那么一些,也许这些巧合根本就不会开始,或者说他心里从一开始就存有这些妄想,而现在一些想法因为某些巧合来到了他的面前,为他铺展开了另一条脱离轨道的路,如果说这是天意的话那不知是否还是上帝的安排——
  红衣主教当然再次看“懂了”劳伦的扇语,他对着劳伦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注意,并在心里想道,原来这个莽撞的人还知道要小心。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劳伦见到主教竟然对着他点头,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经被红衣主教发现了,他悻悻然的将扇子合拢,希望主教没有意识到他刚才故意掩盖自己的动作,但他随即想到,可能主教根本就不是在对他点头,于是刚刚合起的扇子再次火速打开,可是当他看到周围的人都还在围绕着那位梅奥尔公爵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发现了,刚刚打开的折扇再次合拢,劳伦端起笑颜,谄媚的笑却无法成型,因为刚才的过于关注他竟然忘记了他的嘴里还有一块不小的羊排,劳伦慌忙将其咽下,却忽略了他的嗓子粗细程度还有那羊排的咀嚼程度,于是劳伦可悲的只能再次打开折扇盖住下半张脸以及显然含着一块不小的东西的嘴,他希望红衣主教宽宏大度的不要计较他将扇子盖住下半张脸的举动,毕竟对着法国第二号人物咀嚼食物更加的失礼,劳伦在两种失礼中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比较轻的。
  红衣主教看着那开开合合的扇子,目光更加深邃起来,他不会不懂扇子开合的含义,他知道对面的男人在告诉他“我想你”
  劳伦火速的将嘴里的食物消灭,尴尬的将扇子拿在手里把玩,无意识的点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的本意或许只是紧张中的手足无措,可在红衣主教的诠释之后就变成了“我在苦苦的思恋着你”(西班牙扇语中折起扇面,点击胸口意思是我在苦苦的思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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