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亦问情（穿越） 作者：黑帝斯【完结】(11)

　　入夜时分，云夙夜和暗五风尘满面的才踏入云州境内，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天鹫宫两大护法——夜祁、寒沁拦住了。
　　停下身形，云夙夜冷冰冰的看着挡路的两人。“人是你们带走的？”带着寒气的声音仿佛可以切金断玉。
　　“教宗陛下说是那就是了。”夜祁不做正面回答。
　　云夙夜闪电般的朝夜祁击出一掌，夜祁本不是云夙夜的对手，闪避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掌，殷红的液体从唇角溢出。
　　寒沁知是夜祁的态度惹恼了云夙夜，再不制止，夜祁必死，便上前拱手。“教宗陛下，夜祁多有得罪，请看在宫主的面上多多包涵。”
　　云夙夜冷冷的哼了一声，似是在责怪寒沁搬出他家主子的名头来跟他讨人情。
　　寒沁见云夙夜似有追究之意，急忙道出来意：“我等是奉宫主之命在此等候教宗陛下，宫主说想与教宗陛下叙叙旧。”
　　云夙夜冷笑：“哦？你家宫主大人需要这般劳师动众的掳本座的人来邀请本座过府一聚么。”
　　“宫主的心思向来不是我等这些下属可以揣测的，教宗陛下德高望重，定不会为难我等属下。”寒沁倒是说的不卑不亢。
　　“好，本座就跟你们去看看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碍于凤天凌在对方手上，云夙夜只得咬牙应允，应着往日，这两人必定早就陈尸在他脚下了。
　　“教宗陛下快人快语，我等这就带路。”
　　天鹫宫
　　轻纱女子软若无骨的倚在软塌之上，算算时辰，夜祁和寒沁也应该带着人回来了。水眸凝向窗外夜空，她已经许久未曾这般平静的仰望星空了，犹记得上次这般仰望，已是十年前了，然而那次却是与那人的永别，那种痛彻心扉到死她都不会忘记，她记得那时候无论她如何摇晃那具冰冷僵硬的身体，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都未曾睁开分毫。
　　心痛的记忆一丝丝的又在心上游移，素手抚向头上的发饰，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金属环扣，却是那人唯一也是最后赠送给她的礼物，就在她生辰那日，那人扬着灿烂的笑容神秘兮兮的将这个环扣束在了她的发辫上，然后……就是一片血红，无止尽的殷红，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女子用力的握拳，尖锐的指甲刺入细嫩的皮肤，丝丝猩红溢出。
　　“宫主，两名护法带着云夙夜已经到了宫外。”宫奴意识到房内压抑的气流，小心翼翼的通报着。
　　“恩。”潋滟的水眸眯起，终于来了……
　　站在天鹫宫的大殿上，暗五出于暗卫的本能小心的戒备着。云夙夜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已经记不得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的记忆已经模糊的不可考了，那些被他强制遗忘的往事是他极力回避的年少轻狂。人总是伴随着代价而成长的，而他付出的代价却是沉重的他快要无法负荷。今日，只怕是不能善了了，也罢，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但是他却不能拖上无辜的凤天凌，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他周全，让悲剧在他手上结束。
　　云夙夜转头对着冰着一张酷脸的暗五低声吩咐：“暗五，一有机会你就带着凤天凌远远的离开这里，头也不要回的离开。最好，也不要把他带到尉迟玄阙那里，如果你也希望他活着的话。”
　　暗五不明白云夙夜为何说这番话，但是他身为暗卫，主子的命令便是一切。云夙夜的后半句，于他而言是办不到的事。云夙夜看着暗五迷惑的表情，心中叹气，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不能，却是不能直言说明。罢了，逃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是福是祸，就由老天来裁决吧。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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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熏香在殿内荡开，平静的看着纱帘后妩媚的女子，云夙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帘后的女子细长的手指摆弄着那只环扣，怀恋般的轻柔出声：“师兄，好久不见了。”
　　听到女子的那声师兄，云夙夜身体僵住，“师妹，别来无恙。”
　　暗五眉都没挑一下，一点都不意外此二人的关系。
　　纱帘后传来轻笑：“十年不见，师兄倒是变得好生拘礼，以前师兄都唤师妹清儿。”清儿——慕容清讥讽。
　　云夙夜苦笑：“十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十年前，他年少轻狂，断送了唾手可得的幸福。十年后，他游戏人生，背上了沉重的罪孽。
　　“你也变了吗？”慕容清的声音陡然阴寒。
　　“这里，”云夙夜按住自己的胸口，“从未变过。”他的情已死，就在十年前，这十年来，他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虽生却不如死。
　　“师兄，”慕容清又转柔和，“刚才是清儿失礼了。”
　　慕容清撩开纱帘，优雅的走下白玉阶梯，在云夙夜眼前站定。云夙夜看着慕容清的容颜，眼中沉痛愈厉，想转开视线，却在触及慕容清头上的环扣而无法动弹，伸出颤抖的手摘下那枚环扣，放在手心细细抚摸，眼中晶莹闪过，喉咙却是哽咽不能言语，附低脸庞摩挲着手中的环扣，云夙夜仿佛又看见那人活蹦乱跳的在自己身边咋呼。眼睑再也无法承载越见积累的液体，沿着白玉般的俊脸淌下。
　　突然，云夙夜颤动的身体僵住，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清那张与他心爱之人一模一样的脸庞，唇角是抹不去的黑色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液体，一滴滴的滴落在洁白的衣袍上，晃目刺眼。
　　慕容清娇笑：“师兄，你可记得清儿身上这熏香？这可是邢儿最喜欢闻的呢，他生前最爱在房内点这种熏香了，后来连我也爱着这熏香的味道了，”慕容邢，慕容清之胞弟，亦是云夙夜十年前惨死的情人，让云夙夜痛苦懊悔了十年的人。“师兄，”慕容清的笑容变得有点疯狂，“这枚环扣也是邢儿辛苦做工买来的呢，他说要在我生辰之日送我一件礼物，他为此瞒着大家去酒楼当小二跑腿，”慕容清大笑，“邢儿曾经多次警告我这熏香本是产于沼泽之地，切不可和精油混合，否则必成剧毒，且无药可解。十年来，为保持他的色泽，清儿时常用女儿家抹身的精油细细的护着，你看，这环扣可是像新做的？”整个殿内除了慕容清的狂笑再无其他，暗五在一边震惊的看着眼前这陷入癫狂的女子。
　　云夙夜感觉体内真气逆流，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血腥味，看着眼前已经心魔大盛的慕容清，心中一片惨淡，口气沉重而疲倦：“清儿，当年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邢儿，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过在我，你要怎么报复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我希望你不要牵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