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没有犹豫,不想将心中太过复杂的情绪泄露出来,有时候愤怒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十年前,十年前,十年前,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拒霜与狐离原来竟是挚友。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好像要爆炸了,我要被十年前这个谜题折磨疯了。
然而我告诉自己,叶一本你要冷静,你要云淡风轻,你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终于在我无数次深呼吸后,我勉强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已近深夜,可是我并没有回梅园的打算,径直朝老廖茶寮走去。
随意进了间挂着红门帘的房间,我丢下一包银子,只问了一句话:“十年前,京中是不是有一场盛大的棋艺比赛,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次回答我的人有非常尖锐的嗓音,如盘子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让人烦躁不安:“十年前京中的确举办了一届棋艺比赛,当时京中所有的王公贵族基本都有参与。那次比赛旗开得胜的是京中三公子之一的叶吟溪,十次对弈他皆全胜。当时他的风采远胜过,京城三公子种的其他两位公子,儒雅俊俏风度翩翩,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出他的风采。”
从老廖茶寮出来,我整个人好像茅舍顿开,但愿如此但愿不是如此。
第 30 章
阙月镂空终是愁,
朔洄逆源才是头。
一望西,平江潮。
十里坡,接天碧。
江山,谁赌?
天下,谁主?
横竖成孤,
迟早是输。
‘横竖成孤,迟早是输。’我盯着这两句话,脑中浮现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景象,大多是战火硝烟,也有武林屠戮。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喜欢汉乐府,那时我妈每个月还在给我寄生活费,也算是衣食无忧。但是因为从小便是一个人,兴许是孤独惯了,对于那么剧烈的体育运动,我从不感兴趣。相反我爱上了三国演义,水浒传这些小说,特别是古龙和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
我想任何男人在年幼或者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个侠客梦。
我那时的想法就是如果我能回到古代,一定会策马啸西风,用句通俗点的诗句形容,我自狂歌放声大笑,仰天一指与天争高。
当然我庸俗,对任何事情都不精通,自然写出来的诗句也是狗屁不通,押不上平仄。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韩世君,突然觉得他简直就是我幼时梦想的翻版,就算他韬光养晦,可仅仅是坐着,整个人就会有股英气散发出来。
“韩将军,今天好雅兴,怎么会想到来梅园找我?”我还是没有平复,今天早上在梅园外见到他时带给我的震惊。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可是如果他想知道,凭他西北大将军的身份,还不是轻而易举。
韩世君温和的笑了笑,他虽然饱受日晒雨淋,皮肤却并不黝黑,反之是非常健康的古铜色,最难得是他颀长的身姿。
“我有事想与你商量。”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是关于安宁郡主的。”
“哦。”我装作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日我们前去成王府探看,一切都像个迷局一样,莫非韩将军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那个安管家有古怪,或许是他和外人里应外合拐走群主的。”韩世君精神奕奕的对我说。
“何以见得?我倒是觉得一切稀疏平常,看不出古怪啊?”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既然有血迹必然有打斗,为何房间会完好无损,必然是有人事后修复,放眼整个成王府,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安管家了。”
“韩将军果然才智过人,心细如丝,在下愚钝着实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若不是经韩将军提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的。”有时候装逼嘛,谁不会,现在我还不清楚,韩世君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件事的目的,为何他在当日没有告诉我。
“依我看来,这件事必定与安管家脱不了关系,不如将他收押审问,说不定是水落石出,事情明朗了。”韩世君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嘴边竟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就好像一只猫咪,让人直想摸摸他的头,逗弄一番。
“这是北静王知道吗?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我故作深思熟虑的对韩世君说。
“邪颜是什么人,难道会看不出安总管这点小把戏,他故意不说,不过是想试试你的斤两而已。又或许他这是欲擒故纵,等着安总管露出马脚,好将他们一网打尽。”韩世君总是神采飞扬的。
“韩将军和北静王不愧为是京城三公子,能文能武在下佩服,只是不知京城三公子的另一位,叶吟溪公子是怎样的风姿,在下一直久闻其未见其人。不知道能否麻烦韩将军引荐,这样一来京城三公子我便都见过了。好歹不枉我来过京城一趟,日后就算说出去,我也是脸上有光啊。”我绞尽脑汁,将这话说的文绉绉的,其实话一说完,我便胃里直冒酸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恐怕有难处,吟溪为人低调,平日里足不出户,整日在家读者那些孔孟之道圣贤书。他虽然得到了京城三公子这个称号,可是颇为不屑,对于那些慕名前去一睹他风姿的人,总是不屑一顾。”韩世君面露难色的看着我。
“扶桑,你去端两碗酸梅汤上来。”我朝门外喊了一句:“韩将军大可试试我这里的酸梅汤,味道醇厚清凉解暑。”
韩世君爽朗一笑,一拍桌子,豪爽的对我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在那里韩将军,韩将军的,叫的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你叫我世君便可,我与邪颜吟溪之间都是直呼名讳的。我欣赏你这个人,认你做了朋友,我们两人之间就无需客套。日后我叫你一本便是,这样一来就两不亏欠了。”
“世君果然爽朗,相比之下倒显得我小气了。”我与他击掌相握,禁不住的豪情。
林扶桑推开了房门,现在正值正午,阳光发出猛烈的光线爆烤着大地,随着林扶桑推门而入的动作,屋内洒满了一室阳光,刺的我眼睛生花。
他轻巧的将两碗酸梅汤放在了我和韩世君的面前,便准备退下。
“屋外这样炎热,与其守在门外,这位小哥何不就站在屋里,反正我与一本也没有什么不能说与外人听的话。”韩世君端起酸梅汤猛灌了一口后,转过头对林扶桑说。
我注意到林扶桑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已经端到嘴边的酸梅汤,被我放在了桌子上,我拉着林扶桑坐在我的身边,将酸梅汤推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