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动长腿朝门口小跑过去,利落的短发随着跃动,真不愧是精神飞扬的少年,一生中最美的年华。
布兰奇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劳里谈完这一单长久的合作生意已是早晨七点半,刺目的阳光早就高高挂起,整个牧场披上耀眼的金色,展现一片生机
勃勃的美。劳里曾经无数次感叹这个世界没有相机,不然他有百分是八十的可能成为一个摄影爱好者。美丽的瞬间太多
,连他一个文盲都被激发出越越欲动的艺术细胞。
招待客人吃了莉莉烹制的皮蛋瘦肉粥,劳里送走了笑容满面的客人,吩咐忙碌一个早晨的奴隶们收工回来吃早饭。劳里
悠哉的坐在客厅照顾大埃克小埃克这两只兄弟狗,几年成长,兄弟两已经肥得不能见人,拖着一身赘肉举步维艰,眼睛
鼻子都找不出来了,唯独对于吃饭时间异常敏锐:“埃克兄弟啊,你们大哥这次好久没给我写信,估计是谈恋爱去了。
”劳里挑动狗狗圆乎乎的肉肚子感叹,狗狗汪汪叫唤一声,好似在说“是吗?真不容易。”叫唤完继续埋头吃饭。
劳里陪着狗狗玩的正欢,身后的房门啪嗒打开,劳里回头,对上迪恩才睡醒的脸。
迪恩看到劳里,立即清醒过来,拉拉衣裳脸色苍白道:“主人……”
劳里叹息,这位少爷不会做事,又不乐意暖床……哎……
“洗个脸去吃饭吧,大家都在吃。”
迪恩闻言忙去洗刷,当发觉自己是最后一个起床的奴隶时,心里越发慌张,没办法,迪恩本就是以暖床的奴隶培养,为
了让他们保持健康身体和美好身材,衣食住行方面非常周到,并不比寻常少爷差,哪需要跟卖苦力的奴隶样从早累到晚
还吃不饱穿不暖。七点之前绝不起床,这是很多年的习惯,想改不容易。当然,作为主人的床伴,没有人会埋怨他好吃
懒做。
家庭成员增加好几位,牧场的事情变得有理有条起来,劳里根本不用去管,闲了抱着书看,或者溜溜狗骑骑马逛逛孩子
,一天晃晃就过去了。偶尔心血来潮会跑去厨房一待大半天,出来时就成大丰收,亲手制作薯片、兰花豆、小糕点、小
麻花、辣锅巴等等一些零食以供闲暇时磕牙享用。再不就是隔断时间炮制各样咸菜、香肠、咸蛋、皮蛋这类易于储存的
食物,小部分是自己吃,大部分都是合同所需,特别是皮蛋,劳里在这个城市可以占据垄断地位,只此一家,卖的很红
火,是目前劳里所有项目里来钱最快的一项。
这日劳里带着几个人分工合作制作皮蛋,屋子前一排的大瓷缸和十几框光溜溜的蛋,劳里带头示范讲解,几个新来的都
跟着认真的学,布兰奇和迪恩也在旁边好奇的观望,或许厨师应该和魔法师一样高贵,因为他们都有双神奇的手,以及
聪明的脑袋,变戏份似地花样,让人佩服不已。
布兰奇认真看着,嘴角早就情不自禁地上扬,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只有在制作食物时,才能展现最迷人的魅力,毫无
自觉地吸引着观众的眼光,为他倾倒折服。
沉浸在美妙而又繁忙的工序里,没有人看到小道上渐渐逼近的人马,等那些人冲进来时,劳里只觉乌云压顶,脸黑如碳
。
跑在最前头的帅气白马上满面怒气的少年正是加比,身后一群黑马护卫队,活脱脱的黑帮势态,群马冲进牧场大门,掀
起漫天飞尘,呛得劳里想骂娘。
“劳里!”加比的马还没站稳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来,直直跑到劳里跟前兴师问罪:“你买了奴隶?”怨恨委屈的眼
神使得劳里心情更加恶劣,他搞不懂自己哪一点值得这位大少爷纠缠不休:“没错,我也时髦一把,买回来陪我上床。
”劳里扯着嘴角轻笑,激得加比眼眶发红,但是劳里清楚,他不敢在护卫面前对他怎样,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随时可能传
进父亲的耳朵里。
“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加比痛心疾首地呵斥,像在关心重要的朋友。
劳里呵呵低笑几声,暗暗摇头叹息这孩子无时无刻都要防着身边人,真是累啊。
“加比好久没来了,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子说,莉莉去倒茶招待各位护卫大人,我这里来一份水果沙拉。”劳里吩咐完拉
着加比回屋,锁上房门,劳里懒洋洋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没有其他人在身边,加比放开胆子,二话不说朝劳里扑去,整个人扑在劳里的腿上,脸对着脸可以看见彼此的三两颗青
春痘,加比咬牙切齿低骂:“混蛋,你竟然甩掉我去买一个奴隶!你侮辱我鄙视我你没风度没人性!”
“你也可以买个奴隶回去反侮辱我。”劳里摊手,不以为然的提出建议。
加比吐血,一脑袋撞在劳里的额头上咚咚闷响,二人同时哀叫,额头瞬间泛红。
“我没你这么冷血!谁像你刚分手就欢天喜地的去买奴隶快活,你知道我多伤心?你明知道我不想跟你分开……”加比
痛苦的抱怨着,抱住劳里的肩膀呜呜低哭,劳里不反悔已经做出的决定,但是完全打击死加比,抑或完全得罪加比,都
不是他想做的事。他不讨厌加比,甚至有一点点喜欢,如果没有那样一个老爸,他估计会很喜欢。可没办法,他对加比
的感情没有糊涂,能够理智的走开,远离那个窒息的贵族范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被骂冷血也无所谓。
劳里的沉默让加比渐渐安静下来,加比明白自己无理取闹,更加明白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长久,可自从第一次相见,即
便是偷偷摸摸的相处,他却很依恋这个人,舍不得放手,却又没有更多的爱恋为他鼓起勇气,摊开自己的贵族身份去赌
一场禁忌的爱情。面对世人,他害怕被别人揭穿后嘲讽的脸孔,鄙夷的视线,更害怕让父亲失望。
加比负责的神色全然落入劳里的视线,劳里仿佛看到上一世的自己,因为背负禁忌,所以二十多年一直茫然畏缩的奋斗
着,很多次在阳光下看一对对男女来来往往,他独自走在喧闹的街头,却犹如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浑身发冷。他咬紧牙
关,不对任何人承认自己的性向,一丝一毫的异样举动都忍不住猜测朋友会不会发现自己变态,努力的工作赚钱无法满
足空虚的心,时常在夜里感叹,赚再多的钱也不能改变性向那有什么用。惶恐地心,紧绷的神经,一直伴随到死。
他们走在人群里,心里藏着秘密。捂紧自己的马甲,不过是惧怕孤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