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刚想开口,就见林恩轻轻一转手腕,方小明哎呦一声松开手。
“我是夏冰的家人。”林恩依然笑容满面,温度冻人。加重的语气让揉着手腕哎呦的方小明脑子一转,心领神会地双手一拍,然后又因手腕痛而呲牙咧嘴地吸气:“你们,你们跟萧天他们两口子一样啊!同好同好……”方小明说着伸出没受伤的手准备建立下革命感情。
“同好?”林恩眯起眼盯着他那只手。
方小明一哆嗦,收回手:“盟军,盟军!”他望望林恩身旁的夏冰,又望望林恩,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夏冰他……”
“现在回家。”林恩回身一拽夏冰的手就往外走。方小明在后面哎哎哎哎了半天也没追出来,从死党身上他早就吸取到足够经验:两口子闹别扭时你千万别往前凑,随便乱凑是要被揍的。
一路上林恩没说话,夏冰也就没说话。早在之前林恩就说过,不想夏冰出来随便乱跑,但他真的忍不住,在这样待下去病魔没折磨掉他的意志,他自己会先垮下来。但这些话他不知要如何跟林恩讲。
像他们这样的运动员,从小到大几乎所有光阴都奉献给了训练,比赛。除此之外的爱好寥寥无几,节假日陪陪家人,修养修养,还没怎么过转眼就又回队上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滑冰。
回到家中,竟然一个人都不在。两人在空荡荡的客厅坐下,亚历山大最近爱上邻居家的金刚鹦鹉,经常翻山越岭不辞万里地跑去私会。此时房间里只有钟表秒针转动的细微声响。
“我……”夏冰张了张嘴。
“萧天跟我说了,你的病与其靠吃药控制,不如调整心情更有效果。”林恩抢在他之前开口,他似乎沉思很久,双手握在一起拄在膝盖上,有些急切地注视着夏冰。几缕阳光渗进他棕色眼瞳里,晕染着浅淡的金色。
在他注视着夏冰的目光里,有妥协也有理解。
夏冰动容,垂下眼帘:“对不起。”
“我知道你想滑,可是……你知道我多担心,那天晚上你真的吓到我,我以为……我根本不敢想,我害怕,真的很怕。”所有浓情蜜意都融进“我害怕”三个字中,只有真的爱才懂得怕,因为你有了牵挂。
他牵过夏冰的手,反复抚摸着那些细长白皙的手指,描摹着掌心的纹路,最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想握一辈子。”林恩抬起头,眸中聚集着淡淡雾气。
夏冰心中一酸,动了动唇想说对不起,却被林恩阻止:“不要说那三个字,我不想听。”他顿了下,继续往下说:“所有证明都提交冰协,上面已经传下话,名额不会删除,不过冰协对此作法很不满,认为学长你不够听话。虽然名义属于国家队,但平日一切都不归冰协管。比赛照样参加,其他就各归各妈。”
林恩握紧夏冰的手,似乎担心他会沮丧,又急急地补了一句:“我会找到合适的场地跟教练。”
看着急于宽慰自己的林恩,夏冰心中那股酸更加弥漫,他有时候会忘记林恩其实比自己小,他一头闯进自己死水般的生活里,然后现在握着自己的手说要握一辈子。带着蜜意的酸楚随着全身血液流淌,让他不禁轻叹,他怎么可以让爱人一直担心?
“不用再去别处找,旭日就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那没有真冰,但作为目前的恢复训练是够了。而且我答应了萧天跟方小明,不能食言。”夏冰见林恩想说什么,刚一张嘴,他就吻过去。
夏冰主动献吻的时候少,林恩不由贪婪不舍,抓着他的肩,将吻加深。
迫于氧气耗尽,两人不得不分开,双方都微微喘息,重新恢复着呼吸功能。夏冰细长的手指滑过林恩的衣领,继续他没说完的话:“最重要的,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我知道我不仅仅属于我,还属于你。那天晚上我想起小时候的一次经历,我担心自己会沉醉在这种生活中,然后一点点被麻痹直至死亡……我从部长那出来想了很多,如果我不能再出赛,那么我会甘心吗?如果我不能再滑,会无所谓的生活吗?我放弃过,所以不能容忍再次放弃。
“我今年已经二十了,对别人来说可能正是好时光,可对花滑运动员来说,二十七就是高龄了,七年啊,我还不知道我的身体能允许我滑到什么时候,如果我错过这次世锦赛,那么就没资格进入冬奥会,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等到下一个冬奥会。我必须……没有退路。”
夏冰声音如山涧溪流,清澈而坚定,缓缓地将心中积压已久的伤痛倾诉出来:“你知道,两年前我参加冬奥会双人组,我受伤了,那是我永远的遗憾……我必须抚平它,不然总有一天伤口还会破裂……”
痛在眸底凝聚,形成晶莹的水膜,却执拗着不肯滴落。唇角微微颤着扯起笑意,双手却不自觉地死死攥紧。
林恩感觉着夏冰将自己的手攥痛,就好像这样可以分担夏冰心中的感受。
他轻吻着夏冰的眉眼,脸颊,唇角,温热的呼吸轻轻吐出,在耳畔寸寸蔓延:“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让我这么担心的罪……”
“要罚。”夏冰轻轻笑了,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形状优美的锁骨连同白皙肌理细密的胸膛露出来。林恩突然想起剧团里跟夏冰共舞的胡桃夹子,不由醋意横生,磨着牙:“那个跟你一起跳的是色狼!不安好心!”
“别乱说。”夏冰哭笑不得,手指解开第四颗扣。
“他看你眼神都不对!”
“艾伦看你眼神还有问题呢。”夏冰瞥了林恩一眼。后者顿了顿,突然欢天喜地将夏冰按倒在沙发上,眼放狼光:“学长你吃醋?”
“怎么?有益身心健康不行?”夏冰脸微热,抬腿踹了林恩一脚:“不快点就起来!磨叽!”
“那不行!该罚的一个都不能少!”林恩一口咬住夏冰的耳垂,牙齿微微用力,舌尖顺着轮廓摩挲转动,惹得夏冰呵出一口气,呼吸深浅不平。
彼此的体温都在升高,腹部袭来酥麻暖流,让搂住夏冰的林恩微微一抖,呼吸沉重的同时手往下移,按住夏冰同样昂扬的某处,隔着衣裤的触感有些粗糙,但轻揉慢转,更加刺激愉悦的洪流纵横而过,如皮鞭重重抽打夏冰的背脊,让他有些难耐地动弹身体。他轻声呢喃:“林恩……”尾音带着些湿润,随着深深浅浅的呼吸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