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七颗子弹同时射出,在空中划出几道残忍的弧线。
当所有人拭目以待着看那个女子被子弹贯穿的快、感时,七枚子弹在接近那个人还差细微的几厘米处全部停在了空中,像时间静止一般停滞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这个画面,因为这只能在电影里才有的特技效果。
“希儿,你先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将眼珠轻柔地用手帕包裹放进怀里,直起身,空中的子弹随着站立起来的女子的缓慢动作而紧随移动,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控制着,围着她的几位看门狗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后院里的杜宾犬疯狂地吠叫着,使得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寂静。
瞎婆讶异地站起身,眼孔睁大地看着面前这幅诡异的画面,所有人似乎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缓和的心脏跳动在看到对方诡异的变化之后剧烈加快。
……她的脸,满是泪水的脸。
对方抬起一直低垂的脸,苍白的面孔让人心慌,而更让人觉得不可理解的是,原本冰蓝色的眼眸此刻蜕变成金色的瞳孔,像橄榄状的倒立瞳孔!那张被上帝眷顾的美丽脸庞在金黄的灯光下仿佛微微散发着微光一般,从脖子下开始慢慢浮现白金色的斑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我不会重复第三遍,”话音刚落,原本停在空中的子弹像拥有自主意识一般,直线回流,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银色的子弹贯穿了那几个看门狗的左眼眶。
“啊——!!!”几个人凄厉的惨叫声接踵而至,痛苦地捂住眼睛,汨汨喷射出来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其中一个女子揭开满是鲜血溢满的手掌,“啪叽”一声左眼球连带着眼眶里的其他神经纤维掉落在地上,“啊!我的眼睛!”女子因为失去眼球的痛苦让她本能地掏出身上另一只手枪对着那个离她最近的那个怪物般的黑衣女人连开数枪。
子弹就像之前那样刚要接近还差几厘米的地方停滞了,然后呈直线下落。站在中心的黑衣女人黑色的短发慢慢变长,发色愈渐消散,取而代之的而是苍白的银。
她走向刚刚朝她开枪的女人,鞋子踏在被刀割切成大理石精美图案的地板上,发出冰冷的声音。
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害怕地捂住还在流血的左眼,颤抖地往后退。她抬眼看着这个已然成银发的金瞳女人,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正常人类的眼白,金色充斥着她整个瞳孔,压倒性地恐惧窜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
冰冷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失去圣诞节礼物的孩童的悲鸣,突然,从她的后背窜出来数根粗壮可怖的透明的觭,这种人眼似乎无法清晰看见的触手在空中飞舞,顶楼上的吊灯被硬生生地扯落下来,狠狠地甩向了身后欲朝她开枪的其他人。
就在下一秒,那个一直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被一根透明的东西穿刺了肺部,她被强行地吊起来,凄厉的惨叫声让她瞬间失去了舌头,其他人只能看见那根被鲜血染上颜色的透明事物正在努力搅拌着那个女人的身体,中间只隔了几秒钟,那个女人胸腔附近的后背组织被强行撕开,可以清楚地听见肋骨折断的声音,两片肺叶呈蝴蝶形状拉扯出来,环状倒刺的口器随着巨大的推动力钉在了墙壁上,内脏随着墙上的凹口陷进去,女人还没死,被死死地钉在了墙柱上,像是受难的耶稣钉在了十字架上。
“你们还死死地站在那干嘛,快给我把这个怪物杀了!”瞎婆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颤抖尖锐声音让人觉得她是个像看见蟑螂尖叫的少女。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这一切,那个女人,不,那个怪物将她的那几位手下都挖去了眼睛,肺叶从后背生生拉出来,钉在了墙壁上!
一个、两个、三个……都被做成了肺叶从后背拉出呈现美丽模型的血鹰钉在了墙壁上,神圣而恐怖,在惨白的墙壁上滴落下鲜血混合的脏器。
长长的银发尾端早已被鲜血染成褐色,她的周身遍布着鲜血、肉块、被拉扯出来的脏器、以及人的骨头。原本明亮精美的大理石地板上被鲜血等流制物冲刷成了褐色。
不久——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还剩下三个可以行动的人。
关梓陌缓缓走向刚刚被落下的钢筋砸断胳膊的蝎后,途经一个还在地上抽搐,捂住被割破手腕的侥幸之人,他以为他可以活下来,在对方走过自己身边之后缓慢地往大门方向移动。就在他即将用手摸到门把的时候,脚腕被巨大的看不见的东西捆住,往后拉,而在他身后则是刚刚顶楼的吊灯碎片,尖锐的碎片直直地矗立在那里。
“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我家还有孩子……”男人哀嚎着求着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而很显然,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随着缓慢地拖动,尖刺从他的脸部肌肉开始切割……
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还活着的两个女人,随手丢掉手里面残留的断了的肢体,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瞎婆看着那个怪物走向自己,她身后还有个暗门,对,她必须要移动一点就够到了……还差一点点,颤抖的手背在后面缓慢移动,这个人绝对是只怪物,居然让她如此狼狈,她以后一定会杀了这个该死的怪物的!
“嘭——”地一声,她的手臂被枪打中了,原本还差一点点,不死心地用另一只手去摸索那个开关,接着另一只手臂也被枪击中,她痛苦地倚在门板上……
关梓陌收起背后尖锐的触手,蹲下腰,看着那个倚靠在墙上瑟瑟发抖的蝎后。伸出手,抚摸上对方的脸颊,冰冷的手指让对方惊恐地看着自己。脑海中瞬间充斥着宁希儿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她的眼泪、她的屈辱、她被扇耳光、强行灌药、被架在手术台上……
“她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带着鼻音喃喃低语着,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着蝎后说。她歪着头,无辜而又受伤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她金色的眼眶里被泪水沾湿,泪水顺着苍白的面孔滑落了下来,像是洁白的月光晶莹剔透。
对方流着泪看着自己,而这一幅凄美的情景却让蝎后止不住地颤抖不已,这个女人会把自己弄成玩具!她嗫嚅着嘴想说什么,可是这种将死的恐惧让她只能害怕地颤抖。对方冰凉的手从自己的脸转移到被砸断的手臂,然后到握着钢鞭的手。
“是这只手吗?”拾起对方垂落的手,紧接着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五根手指被一并拔断了,顷刻间,鲜血汹涌而出。
“啊——”沙哑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断指的疼痛让蝎后抽搐着,不断地流着眼泪,她想摆脱禁锢,身体却被无可抗拒的吸附力紧紧地拽住。
“还是这只……”
“不不不,是……瞎婆……是瞎婆指使我这样做的,一切并非我本意,求求你,不要杀了我,求求你……啊!!!”蝎后弓着腰求饶着,可是右手的手指也被无情地拔断,看着两只失去手指的双手她疯了……她彻底疯了……
蝎后哭着爬到关梓陌脚边,地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淋漓的双手扒着对方的裤脚,声音凄凄惨惨地哀求着,“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
关梓陌低下头,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那张让她心疼不已的脸……“松手。”冰冷的说出口,她怎么可以再别人身上看见她的希儿的脸。数根带着茎肉倒刺的触手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合并成一根,狠狠地穿过地上那个女人的身体,从脊椎骨断裂,由于力量之大,在地上被剜出深坑,无数类似于毛细血管的纤维体从触手上分离出去,将对方身体撕裂成了两半,身体里的部分器官连同肠子拖在了地上,关梓陌不再管她,看着那个半开的暗门,走了进去。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找到她了吗?”瞎婆捂住手臂,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即使身体上的疼痛还是让她不会服软。
“她在哪里?”阴狠地问出口,身后的觭不受控制地刺向对方的四肢,金色的斑纹越来越深。
“你……认为你还能见到她吗?呵呵……”她的眼角抽搐,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她咯出血。
“回答我!”她愤怒地嘶吼着,尖锐绝望的声音连动着四周的玻璃被震碎。她掐住对方的脖子强硬对方面对着她,触手一次次刺穿这个毒妇的四肢。
“放进熔炉……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对方嗤笑着,断裂的下颚流着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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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看门狗们突然间骚动起来,脱衣舞馆顶楼有人尖锐的尖叫着,虽然声音被音乐掩盖,很少有人注意。J抬头看见顶楼那边似乎更加混乱,围了好多人,趁着骚乱冲了上去。
“对不起,借过一下。”匆忙地挤进人群前面,那个家伙会不会出事了。顶楼的大门森严紧闭着,从门缝下渗透出来的鲜血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蔓延开来。会场负责人在联系上头未果的情况下,命令门外的几个壮汉抬着粗壮的铁柱将门用力撞开了,而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呆立在门口,有些人甚至无法克制地呕吐起来——
地面上像被红褐色的油漆冲刷了一遍,到处遍布着不完整的尸体,像被扔掉的玩具一般七零八落地散落着,肉块、内脏、人的骨头,墙壁上钉住着流血的呈现血鹰的尸体,而大厅最前面,她们的头领瞎婆——
眼睛被剜去,眼眶里被塞满了碎肉,流着血泪,四肢被人切除,搁置在她最爱的人皮座椅上。
……
艰难地走出密室,密室后面是一片漫着被雨水洗礼过后芳草清香的树林,她不知道她杀了多少人,身上的枪伤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当她恢复意识时,她早已站在了血泊之中了。外面的大雨倾盆,雨水顺着脸颊混合着眼角流血的伤口往下滴落,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跌跌撞撞地走在树林里,她的心早已冰冷,那些密室里解剖尸体的那些人都被她割去了双目,当她看见熔炉旁宁希儿最后穿的衣服时,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个喜欢对着她笑、喜欢拉着她的手念叨着要和她一直在一起的人就这么不在了……
你好啊,我叫宁希儿
那个……如果你不嫌我烦的话,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笑了。
没,只是没见你笑过,很好看。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凤青那样来找我吗?
以后你留长发,我也帮你盘。
你就那么想知道答案吗?好,我告诉你,我爱上你了
你,意思是说让我走……以后再也不见了吗?
梓陌,你说点话好吗?不要不开口。
你可不可以回过头,让我再多看两眼,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
脑海里最后定格着是那个人绝望悲伤的眼神,她最后还是伤了她的痛。
心灰意冷跪在地上,银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象牙白的脸颊上白金色的斑纹若隐若现,在黑夜里显得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的破碎的手链,一颗泪水从金色的眼眶里氤氲落下,“你一个人,孤独地在另一个不熟悉的世界一定会很寂寞吧。”她喃喃低语,那声音很轻,是从嗓子眼发出来,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