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就见得一个饭盒出现在自己眼前,抬起头,便看见弘时那魅惑人心的笑,不觉然间,胤禛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不是出去吃饭了么?怎么还有空惦记我这个哥哥?”胤禛狭长的眼瞥着弘时,促狭道。
弘时早已习惯眼前这人的说话方式,也不以为意,他兀自找了一处坐下,慢慢的说:“怕你饿肚子,帮你带了一份回来。”
“没和齐皓月吃完午餐散散步什么的?”胤禛冷哼一声,扫了一眼桌上的饭盒。
弘时呵呵一笑,说道:“散过了,就在旁边的公园里坐了一会儿,没敢久待,想着你恐怕还没吃,就先回来了。”
胤禛冷笑了两声,没再说话,甚至连弘时特地带给他的午餐,也直接被他无视掉。四爷心里很不高兴。约你吃饭你不去,跟别的男人吃完了,才知道带给朕?枉朕对你如此偏爱!看看朕治理的天下,哪个朕给他开了裙带关系?也就你!
正生着闷气,弘时清朗的声音又响在胤禛的耳边。
“对了,齐皓月要我转交给景总一样东西。”
胤禛抬头挑眉问:“什么?”
弘时看着胤禛那张冷肃的脸好一会,才道:“他的辞职信。”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交给胤禛。
胤禛点点头,将信塞到了抽屉里。
“不挽留一下人才么景先生?据我的观察,齐皓月可是一个办事的好手呢。”弘时不怕死的嘻嘻笑道。
胤禛抬眼看了一眼弘时雅致清秀却又略带高傲的脸,问道:“你能观察出什么?人心险恶,你这性子给人吃了都不知道。”
弘时起身走到胤禛的书桌旁边,为他打开饭盒递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轻的道:“我还观察出此刻某人不高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醋了。”
弘时在胤禛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撩的胤禛心神荡漾,若不是考虑这里是办公室,随时会有人来找他,真想现在将他按到在桌案上狠狠做一回。叫他下次还敢和别的男人见面?和别的男人吃饭?
胤禛回过头,一把揪过弘时的衣领,冰凉的唇就这么覆了上去。
很久没有吻弘时了。胤禛贪婪的紧紧吮吸住弘时的唇,不时伸出舌描绘弘时姣好的唇形,最后撬开弘时的牙关,长驱直入……弘时也不退却,迎合着胤禛激烈狂热的吻,轻轻舔舐着胤禛的牙根。他们似乎等待这个吻,都等了很久,此刻一经点着,欲望便不能自持。
一吻毕后,两人的鼻息都有些紊乱……胤禛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就要再次欺身而上,却被弘时拦住了动作。
“这里是办公室。”弘时的脸微红,衬着他白皙的皮肤,看在胤禛眼里,竟散发出一种惑人的美。
胤禛轻轻的往前探了探身子,在弘时的脸颊上烙下浅浅一吻,接着一个用力抱住弘时,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他咬着弘时的耳朵,道:“生日礼物那件事,是我不对,浪费了你的心意,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胤禛说的风轻云淡,可却包含了无限含义。这句对不起,既是对景鸢词说的,也是对弘时说的。帝王的一句道歉,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可以承受?唯独眼前这个孩子,善良,任性,率直的弘时。从前,胤禛吝啬于给他哪怕一句半句的夸赞,如今可以说的,竟是只有这句对不起?当然不是,给他的还有胤禛深沉的炽热的一辈子的爱。不管弘时知道了胤禛的身份会如何表现,如今,胤禛只想贪婪的珍惜和弘时相处的每一分一秒。
弘时转过身,紧紧抱住胤禛。
……
良久,弘时才嗫嚅道:“哥哥……”
是不能失去的吧?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紧紧抱着的这个男人是不能失去的吧……
弘时拥抱的力度让胤禛既欣慰又感动,他不由失笑:“都过去了……”
“……”
“放开吧,你这样,我怎么吃饭?”
“嗯。”
第六十五章:再见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灿烂,配合着善保的好心情,盛放在这S城里。善保和齐皓月约好,每周六的下午都会来这间不起眼的乐器行教孩子们拉小提琴,此刻课程结束后他正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擦拭自己闪着优雅光泽的那架琴,神情专注。
琴是弘历很久以前送给自己的,听说他寻来的时候花费不菲,自己铭感他的情谊,一直当成珍宝般收着,鲜少拉他,想不到如今还能派上用场。好琴就是好琴,这架琴的音色旋律果真是不同凡响,深沉悠扬没有杂音。擦完之后,善保开始调音,从高到低,一个一个仔细的调,他白皙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在黄昏晚霞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
齐皓月倚在门边,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口中不经意的道:“这架琴很贵?看你好像很珍惜的样子。”
善保听到齐皓月的声音也没有转身,他甚至连动作也没有停下,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过了好久,他才问一句:“我以前的故事,你想听么?”
齐皓月并不是爱听八卦的人,但此刻,他却很想了解善保的过往,或者说,以前他就对善保的往事感兴趣。齐皓月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说罢。”
善保轻轻的叹了口气,将那架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小提琴架在肩上,动作轻柔的拉起来,美妙的音乐像行云流水一样缓缓在琴弦上流动,配合着善保温和的声音,将那段纠缠了很多年的爱情慢慢呈现在齐皓月的眼前。
“真难以相信,还有人会辜负你这么好的人?”齐皓月静静的听完了善保的故事,当他说到自己只是被当成替身的时候,齐皓月的心忽的像是被人一扯,竟有些痛。
善保收拾了小提琴,将它小心的放置回琴盒,不以为意的浅笑道:“因为那个人,心里有更重要的人。所以我……所以他看不见我。”
“……”齐皓月看着夕阳下善保那张秀致却略带悲伤的脸,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我的背上,有道不长不短的疤,每次换衣服时,我都能在镜子里清晰的看见它。它是我那时候为了保护他,替他挡的一刀。”善保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是永远也忘不了。
“现在,我们之间,除了那道疤,还残留下什么?”善保喃喃的说,那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回来之后,他还没见过弘历。
“还爱他么?就算他心里的那个不是你,你还爱他么?”齐皓月问。他从不知道兄弟爱竟然这么流行,先是景鸢词和景鸢臣,然后又是沈夕卿和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