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逛回来,胤禛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他床上放着一个银色的精致的小盒子。胤禛上前打开它,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灰色斜条纹的领带。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倚在胤禛房门边的带着浅浅微笑的弘时。
“你买的?”胤禛头上的水还没擦干,顺着头发滴在名贵的欧式地毯上。
弘时仍然浅浅的笑:“嗯,我发现哥哥很喜欢这个牌子的东西。于是自作主张帮你配了条领带,谢谢哥哥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你会喜欢。”还好,有哥哥。自己这才不是一个人,不是又一个人孤独的寂寞的活着。
“谢什么?弟弟生病了,做哥哥的照顾你是应当的。”胤禛的嘴角掀了掀,心里暗忖这小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昏暗的灯光映在弘时雅致秀气的脸庞上,平白为他多添几分邪魅,看的胤禛有一瞬间的失神。
绝对是景鸢臣失了神,不是朕!四爷在心底无声的呐喊!
从那以后,他们便以兄友弟恭的方式相处了起来。彼此对对方的脾气都有了一个了解。弘时总结了一下:哥哥的脾气有八分像皇阿玛。胤禛也总结了一下,却得不出什么结论。
他好像和你很熟络,可有时却若有若无的带着淡淡的疏离;好像很谦虚识礼,可有时却骄傲张扬目空一切;好像很开朗乐观,可有时却掩不住他隽秀眉目间的哀伤。他,景鸢词,或者说失忆后的景鸢词,很难让人弄得懂。
这天胤禛下班回来,刚进门就看到弘时穿着宽松的睡衣歪在客厅的意大利手工沙发上,正笑嘻嘻的在看电视。
胤禛换了衣服也做到弘时身边,鼻尖传来阵阵沐浴乳的清香,显然弘时刚刚洗完澡。
弘时看的是芒果台的暑假必播剧《还珠格格》。
“这有什么好看的?”胤禛皱了皱眉。这部电视剧他听过,捧红了一众演员,却毁了弘历与他的侧福晋,也就是电视剧里的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形象。
弘时狡黠的朝胤禛眨眨眼:“好看着呢。”
电视上弘历已经认了小燕子做格格,正在与纪晓岚商量该册封小燕子做什么格格。当听到弘历说想册封小燕子为’和硕格格‘时,胤禛与弘时的表情同时起了变化。
胤禛即时冷了脸,心生不悦。和硕格格?亏编剧想的出来,弘历是这样不分轻重,不重规矩的人么?又不是皇后嫡出,和硕?
弘时则大笑出声,眼里掩不住的笑意硬生生的把他明亮的眼睛扯成了月牙形。
“哥哥,你说要是雍正皇帝知道他儿子是这个德行还会把皇位交给他么?”
胤禛看了弘时一眼,淡淡的说:“历史上的弘历不是这个样子的。”
“呵……”弘时嘲讽的一笑,又道:“好大喜功,偏听偏信,奢淫享受,硬是养出了清朝第一贪官和珅,也算颇有建树了。”
胤禛一听别人这么说自己中意的儿子,不满的开口驳道:“你说的并不全面。于私事,弘历尊师重道,友爱兄弟手足,尊重宗室长辈。于政事,弘历知人善任,赏罚分明。虽然和珅是贪官,可他办实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时能办实事的海兰察,阿贵,傅恒,福康安他们都是武将,文臣怕是只有一个和珅。他提出的’议罪银‘从某一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是为当时清朝国库筹集银子的好办法。”
弘时想到早年弘历对他的那些心思,心中不快,将脸一沉:“知道他是贪官,为何不办他?哼,连雍正皇帝的一星半点都及不上。”
胤禛顿了顿:“也许,当时政局复杂,朝廷缺人才,而和珅,精通满,蒙,汗文,满腹诗书,文韬武略,在当时,不失为一个人才。弘历需要他,这才有了日后的和相吧?”
弘时又轻轻一笑,眼里尽是不屑:“说不定是舍不得办。”
胤禛偏头看他,不解道:“怎么说?”
“史书记载这和珅可是满清第一美男子,说不定弘历看上人家,舍不得论罪处置,出了事都帮他担着。就连雍正皇帝立在宫里的军机处,都直接让和珅当寝宫了。”
胤禛一听这话当即怒了:“放肆!”
弘时一怔。
“这弘历堂堂一国之君也是你说得的?”说着胤禛拿起遥控器就关了电视,冷冷的道:“夜深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说完就自己一个人’蹬蹬噔‘踩着拖鞋上楼了。
弘时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虽然惊讶于胤禛的反应,但转瞬又陷入了沉思。
弘历,你看你命多好?注定的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上一世,皇阿玛护着你,这一世,连哥哥也护着你。只可惜,他们都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他七岁的弟弟弘历竟会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弘历经常在无人的甬道上牵他的手,在偏僻的假山下抱他的腰,在幽静的住所里吻他的唇。开始弘时以为这只是一个弟弟对哥哥敬爱的表现,可当他发现这并不正常时,弘历已经十六岁了。弘历爱习武,劲大的出奇。每当自己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的时候,弘历就会脸色一暗,然后更加霸道的索取他的吻,当弘历柔软的舌在他口中肆无忌惮的四处游窜时,他都恶心的想吐。
“三哥,你知道皇阿玛早就是属意我的吧?”弘时幽静雅致的住所里,弘历伏在他胸口,抱着他的腰,口中暖暖的说:“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你留在宫里,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弘时一把推开弘历,好看的脸上满是不耐:“皇阿玛早就属意你?”
弘历一愣,随即又抱上来:“三哥你不知道?”
弘时觉得心像被谁握在手上,一捏就碎。那人,对自己,终究是无情的么?皇储之争,原来自己是最没希望的那个么?
眼看弘历又要吻上来,弘时压下满心的厌恶再次将弘历推开,连声音也冷了几分:“弘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目无尊长,我是你哥哥!”
弘历直直的看他,良久他邪气的一笑:“哥哥?说得好!”随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又回头道:“哼!我的决定你有权利说不么?我将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你只是我的奴才!”
一番话说的弘时怒火中烧,他想也不想,抄起桌边摆放的盖碗就往弘历的头上砸去。弘历竟也不躲,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后来皇阿玛赶来后看到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弘历则一改方才的阴鸷,边抽噎着边为自己求情,那样子好不可怜。弘时冷笑,皇阿玛,您怎么不问问您的弘历对我做了什么?您为何不肯信我一次,只一味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