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吓得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陛下明鉴!娘娘的药奴婢都是按时按点的送上!看着娘娘饮下,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慢怠!”
周绥最容不得别人与他转移话题,怒道:“朕问的是!舒乐可有好转!?”
秋兰吓得软瘫在地,惊恐的给周绥行了大礼,纠结半晌,道:“陛下!奴婢也不,不知晓啊……”
秋兰重重喘了一口气,伏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下您也知晓,娘娘x_ing子强势,不喜请御医来殿中,奴婢们不好违抗娘娘的意思,所以……”
“所以一月有余,除了朕来时传的御医,再未叫过人来,是吗?”
周绥的面色已经极不好看了,他冷冷一笑,“来人,凤栖宫宫人伺候皇后不周,给朕拉下去,即刻问斩!”
殿内登时一片哭喊之声,倒是福全在旁站了片刻,跪道:“陛下,她们毕竟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您若是代替娘娘处置,怕有些不妥。”
见周绥犹豫,福全又道,“娘娘身子不好,又是个怜香惜玉的x_ing子,您不妨就当替娘娘积德,免了她们死罪!”
宫中当值的宫人见此,纷纷求饶起来。
周绥沉默片刻,退了一步:“罢了,待皇后起来再处置你们。”
福全与几位捡回一条命的宫人重新站起身来,周绥对福全道:“你去太医院将主事御医请来。”
福全躬身应了。
周绥又想了想:“将姜太医一同请过来。”
福全闻言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周绥一眼,见他面色如冰,赶忙道:“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请。”
正是太医院当值的时间,两位御医来的很快。
太医院主事的王太医走在前面,姜太医则跟在后面。
两人齐齐走到周绥面前,躬身下拜。
周绥免了二人的礼,叫二位太医一同入了内殿。
舒乐还睡着。
周绥亲自撩开凤榻的纱帐,从锦被中摸到舒乐的手,小心的牵了出来。
转身对王太医道:“皇后今r.ì将汤药全数呕了出来,这才睡下。你来看看,近几r.ì他的情况如何。”
王太医在宫中服侍帝王近三十载,曾在宴上见过儿时的舒婉怡。
也自然在初次给舒乐问诊时就知晓了当朝皇后根本就并非陛下名册上取的那人。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向周绥拜了拜,然后隔着纱帐,摸到了舒乐的手腕。
若不是脉象的确显示为男儿,距离上次问诊仅区区数次,舒乐的脉象已经弱得甚至不比女子。
王太医头顶的冷汗登时便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绥:朕总觉得……朕在一步步往死路上走。
乐乐:嘻嘻嘻。
温容:我也觉得,我爱哥哥,哥哥么么哒。
第50章 芙蓉帐(50)
芙蓉帐(50)
殿内无比安静。
王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 躬身对周绥道:“陛下, 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绥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而是对站在一旁的姜太医道:“你也为皇后诊脉看看。”
姜太医立即应了, 毕恭毕敬的上前隔着纱帐搭上舒乐的手腕,停了片刻,退了出来。
周绥沉声道:“如何?”
姜太医朝周绥和王太医拱了拱手,开口道:“陛下, 有主事王太医在此, 臣不敢先言,还是由王太医先说罢。”
周绥冷哼了一声, 上前拂开帘帐, 将舒乐的方才为了诊脉而放在外面的手握住,待暖热了些,才小心翼翼的将手塞回锦被之下,掖了掖被角。
而后直起身, 对两人道:“随朕出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周绥的侧脸在凤栖宫的烛火中显得明明灭灭。
他在外殿的龙椅坐下,问下方的王太医道:“皇后如今情况到底如何?”
王太医面色如纸,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下来,跪道, “回陛下,皇后娘娘的情况……已是,已是好些了。”
周绥一拍桌案, 怒道:“朕要听实话!若是真的好些了,为何他的身子会不必半月之前,甚至连药如今都饮不进去了!”
王太医连磕几个响头,颤巍巍的道:“陛下,臣……皇后娘娘如今的脉象十分奇怪,老臣也不敢妄下判断啊!”
周绥拧眉,冷声道:“这是何意?”
王太医断断续续的接道:“臣方才为娘娘诊脉,发现较半月之前的脉来看,如今皇后娘娘的脉象的确更为平稳一些,但不知是何原因,娘娘的脉象却弱了很多。”
见周绥没有要拉他出去斩首的意思,王太医伏在地上,又磕了个头:“陛下,按照寻常医理讲,脉象平稳乃是吉兆,代表病情逐渐恢复,当会痊愈之意……而娘娘这种症状,老臣平生还闻所未闻,需回去翻看医理,才能得论一二。”
周绥沉思片刻,问道:“若依你看,这副解药对皇后身上的毒可有效果?”
王太医偷偷看了看周绥的面色,心下揣摩一番,忐忑道:“回陛下,臣想向您求问一件事。”
周绥低头瞥他:“你问便是。”
王太医向内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道:“臣为皇后娘娘诊脉之时,发现娘娘体内除了解药药方中所述的那一味毒药之外,还有长期服用阿芙蓉的痕迹。”
王太医顿了顿,试探道:“不知此事陛下可否知情?”
周绥愣了愣,扶在龙椅上的手紧了一紧,道:“此事与他体内的毒有何关联?”
王太医抬头,正望见周绥变换莫测的神色,一时间心下无法定论,只得照实道:“不瞒陛下……若是阿芙蓉这位药下在娘娘中毒之前,臣建议将阿药先停下来,以此观察是否因为阿芙蓉而对解药效用造成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