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是你师弟了,他是魔!”吕青衫厉声道。
“魔又如何!”叶望春大声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种行径与魔何异!师父教我仁义礼教,你做到了吗!”
“我不能让他为祸苍生。”吕青衫拔出了剑,“我是苍玄书院的山主,私情小爱,永远要放在苍生之后。”
林一羽赤红的眼睛看着吕青衫,“山主,你不是我的对手。”
吕青衫沉默了一会,问:“一羽,你本来愿意就死,为何改变了心意?”
“我的心意,从未改变。”林一羽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只是我的结局,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那么我们师徒只能兵戎相见了。”吕青衫用剑指着林一羽。
林一羽从自己的心口拔出了魔剑,“得罪了。”
吕青衫刺出一剑,这一剑,剑影漫天,好似千剑万剑。
林一羽以不变应万变,他挥出一剑,便让吕青衫的剑影尽皆破碎。他再挥出一剑,便挡住了吕青衫的剑锋。
曾经让他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吕青衫,在魔剑面前,也不过如此。
这种力量,太可怕了。难怪人人都畏惧它,也人人都想消灭这种力量的主人。
吕青衫早已料到,但他却不能退缩。就像林一羽明知道会堕入魔道,还是拔出了魔剑;吕青衫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要清理门户。在某个方面,他们师徒二人一脉相承。
林一羽挥出了第三剑,刺穿了吕青衫的肩膀。他淡淡地说:“你输了。”
“我输了。”吕青衫苦涩地说,血染红了他的青衫。
苍玄书院的弟子虽然心中畏惧,但仍然围着林一羽和叶望春。
吕青衫叹息一声,“你交出苍玄鼎,就可以走了。”
叶望春跪了下来,对着吕青衫磕了三个头,“今日师徒之恩,就此断绝。”说完,他拿出苍玄鼎,放在了地上。
吕青衫收回苍玄鼎,然后偏过头,不看叶望春。他在叶望春身上花费了无数心血,叶望春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叶望春站了起来,和林一羽走了。
虽然苍玄书院不再追杀林一羽,但是正道的其他门派并没有放过他。
“你这魔头,还不速速受死!”
“只要是魔,都不是好人,都该杀!”
“你既然堕入魔道,为何不自戕。你不自戕,只有我们来杀你了!”
叶望春和林一羽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这一群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是好几个门派的弟子。不过,都是些小门小派。
林一羽冷冷地看着这一群人,“我是不会自杀的,你们有本事,就来取我的x_ing命吧。”对于他的遭遇,他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或许以前,他的心会因此波动,但身为魔的他,不会低估人x_ing。
这一群人一齐冲了上来,各种兵刃和法术往林一羽身上招呼。
林一羽冷笑一声,魔剑出手。他一挥剑,就把所有人的兵刃都削断了。他又一挥剑,便用剑气震伤了众人。
有的人掉头便跑,有的人却还不死心。
林一羽随手捏住了一个人的脖子,慢慢收紧。
那个人抓着林一羽的手,脖子通红,脸涨成猪肝色。
“一羽。”叶望春严肃地说。
林一羽松开了手,那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我……做了什么?”林一羽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是真的想要杀死那个人。
那个人坐在地上,急速地喘息,然后爬起来跑了。
叶望春握住了林一羽的手,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没事,不要想了。”
“大师兄……”林一羽在叶望春温柔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
在前往极北之地的路上,林一羽和叶望春又遇到了许多次追杀,不过他们只是伤人,并没有杀人。
在一次战斗过后,林一羽和叶望春来到溪边,洗清沾了血的衣服,顺便洗澡。
林一羽脱去衣服,下了水。他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嘴唇是淡红色。
叶望春犹豫了一下,也脱了衣服,下了水。
林一羽掬起水,淋在身上,洗去灰尘和血迹。
叶望春不知为何,盯着水面,不敢看林一羽。他与林一羽明明都是男子,可他觉得林一羽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同的东西。
林一羽把衣服洗了,再用法术烘干。他上了岸,穿上衣服,坐在岸边。
叶望春匆匆洗了个澡,也上了岸。他坐在了林一羽的身边,看着潺潺的流水。水中有游鱼来去,从容自由。
在赶路与追杀中,他们获得了片刻难得的宁静。
林一羽轻声道:“你有想过以后吗?”
“等我们到了极北之地,就盖一间房子,养一条狗,种一些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说好不好?”叶望春微笑道。
“好。”林一羽想象着叶望春口中的场景,也笑了。
“你喜欢什么花?”叶望春问。
“我喜欢茉莉。”林一羽答。
“刻玉雕琼作小葩,清姿元不受铅华。”叶望春笑意更深,“我也喜欢茉莉,那院子里一定要种一些茉莉,就种在你的窗下,这样你醒来就能闻到茉莉的香气。”
林一羽想象着那个场景,“真好啊。”要是能成真,那该有多好。
叶望春又问:“你喜欢狗吗?要是你喜欢猫,养猫也可以。”
林一羽想了想,说:“那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吧,我两样都喜欢。”
“你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吗?”叶望春将林一羽散落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要是能和你一起隐居,就像做梦一样,没有什么不喜欢。”林一羽感觉自己被叶望春碰到的地方痒痒的。
“人怎么可能没有不喜欢的东西呢,你一定要跟我说。”叶望春看着林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