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观战的胡战道长呼一气,易叟倒是并未放松警惕。盯着地上呼吸乱且无序的邵将军,易叟道:“后晋的人也真的不过如此,你们的皇帝老儿想凭这点本事征服诸国,简直是痴人说梦。”
邵将军喘着粗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想不到竟在这里棋差一招。”伸手拿起身前不远的金钩,紧紧凝视着:“皇上,臣实在有负君之重托,无颜再见君面。”说话间,将金钩钩进自己的心口。
易叟立于原地凝视了睁眼而去的邵将军,自己的心口一阵颤动,呕出了血。胡战道眼中掠过惊色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到:“舅老爷,是不是刚才他的金钩缠住你的剑时,你们以内力相搏造成的?”
他未有言语,只轻轻点了点头。待有所平静,他走至邵将军身边,蹲身将他胸口的金钩从中拽出,也拿起了地上的另一只金钩。翻看了两个来去:“嗯,这武器当真不错。”
将金钩收起,揣在怀中,继而,与受伤的胡战道相扶欲回到陈八同身旁。两人一观眼前的态势,朝廷的人所剩无几,还有一些残兵在负隅顽抗。
胡战道叹一气:“杀伐纷争几时休,只道人绝无迹时。”易叟的目光则一直在仲祺与蔡忠义身上,眉间不禁微凝:“这个蔡庄主,把我们骗的好辛苦。”
在一阵剑劈刀砍中,最后的几名官兵被玉庄主几人摆平。周围人的目光全体投向正打斗的二人身上。
许久,有人问道:“我看这个蔡庄主的功力好像特别深厚,以我哥的功力能不能胜他?”闻声便知是奉瑭,他将目光转向梅防知:“梅大伯,你能不能看出来?”
梅防知缓缓摇了摇头:“还很难看出来,蔡忠义的功力确实深厚。可是,依仲祺当日醒来之后的状况来看,他的功力已远超陶先明,如今要与蔡忠义一分高下,实是难辩。”
玉庄主道:“他和陶先明的武功既然是一样的,气门必当也会同样。”仔细观察一番的梅防知并未有所言语,玉庄主似觉出其中另有深意,随之细观二人的交锋。
迎着蔡庄主那熟悉却又有一丝陌生的招式,仲祺忆起之前与陶先明对决时的景象。心中更觉这个蔡忠义比陶先明更擅变化招式,每次也是令他有些应接不暇。
又是双掌相切,仲祺眼神一紧,似瞧出他暗使第几式。仲祺反掌以手背相迎,谁曾想,他变掌为拳击向对面的双掌。蔡忠义向后退了两步:“好小子,居然让你看出来了。”
仲祺收拳守姿言道:“因为你每次要变换招式时,必定逆脉运气。”听得此言,众人为之欣喜。奉瑭问道:“梅大伯,据我所知,逆行经脉这种事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诶,我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梅防知道:“天脉神功与地冥邪功本就同出一源,在第五层天脉篇当中才有逆脉而行的口诀。仲祺虽没有练第五层,可口诀他是清楚的。陶先明功力不如蔡忠义的原因应该就在这里,他老爹根本没有悟出这层涵义。”
蔡忠义先是划出右掌,左掌一直曲于腰间。仲祺识得此招:“天脉篇第三式命石之源。”此招正是第三层天玉篇的总概之招,仲祺则以其应对的使出玉石同烬。
两招相撞,蔡忠义单掌迎上之后,腰间的左掌随即袭出,早有准备的仲祺伸出的掌心向后缩去。却见仲祺缩回一半的掌心再度袭来,转守为攻。
四掌相持,蔡忠义道:“地冥邪功这一式并不叫命石之源,而是灭石之蛊。”那一旁传来戚家庄人的唏嘘:“好毒的名字啊,怪不得练成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两人的话音落下,仲祺与蔡忠义又是不分伯仲的数十招对搏。梅防知小声嘀咕:“看到现在,这个蔡忠义似乎一直没有使过第五式,莫非,他还没有学会?”
与其对招的仲祺似也有相同发现,使出第四层的第五式玄黄翻覆,蔡忠义瞧出他的架式,出掌相对。双方掌心刚一触及,仲祺只觉掌心原有的温度被封住,体内的功力根本无法施展。
蔡忠义送了他一个微笑,暗使一力,将仲祺击出足有丈余远。一路后退的途中,仲祺的脚底贴着地面刮过,将那地上的Cao根刮断,腿周围甚至扬起了几圈尘土。
看一圈周身,幸得没有什么过于尖利的物什,不然这双脚今天定是伤痕累累。即便如此,此刻的仲祺也能感觉到鞋有所损破。楚孝眉头一皱:“师兄,这下难办了,就算他不会第五式,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仲祺再次临场去学第五层吧。”
梅防知眼神平静:“再细观一番,相信仲祺的功力绝不止如此。”楚孝不言,凝神静气看着那方的二人。
仲祺却在此时闭上眼运气,蔡忠义主动出手攻上前。直到掌心临近贴面,仲祺方才动手。本以为他没招的蔡忠义一时间惊住,缘于他的手掌心被仲祺轻松打落。亦如对陶先明那般,以第四层变化强烈的招式与其相搏。
第91章 西林处,几方人(下)。
面对变幻莫测的一招接一招,蔡忠义似有些乱了章法。在仲祺先是猛如暴风骤雨的攻击下他刚有所适应,便被柔如春水的一招卸力。
仲祺再次使出玄黄翻覆,双掌将其击倒在地。众人听得分明,蔡忠义咳了两声。然而,仲祺的警惕丝毫未减,蔡忠义缓上一口气从地上站起。
片刻,仲祺突觉胸口不适,手捂上去之时重咳了几声。众人惊诧之余伴有疑惑,玉庄主揣测道:“莫非刚才寒仲祺那一招也波及到了自己?”
梅防知发出沉吟:“互有伤害,刚才仲祺那几招虽然巧妙,但还是被蔡忠义抓到了时机。”奉瑭将目光转向梅防知:“梅大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孝接言道:“还记得我说临场学第五篇的时候的状况吗?”奉瑭颔首回道:“记得,哥不是被他一掌打出好远嘛。”
这一问一答,倒使玉庄主想通个中原因:“我明白了,寒仲祺刚才所使的招式正是那一招,蔡忠义把握了机会,用了同样的手法,只是这一次他并未像上次一样蓄够力。因此,被寒仲祺所击中。”
几人在这里分析着,阮儿满眼担心,地上的云萧子不知何时被云湛夫妻扶至众人身旁静观着二人的打斗。梅防知道:“虽说他被仲祺击倒,可还是逆脉运功伤到了仲祺。”一言落下,仲祺又重咳一声,并且伴有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