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问题,带路弟子并不意外,只笑答道:“倒并非在一起,不过按照规矩,各类法器师弟都是可以看的。”
宁卿点了点头,也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打算,反而道:“那就劳烦师兄了。”
“应该的。”带路弟子很满意宁卿的礼貌,也点点头,果然每个地方都带宁卿走到了,偶尔还会说几句建议给宁卿听。
因为宗门给出的奖赏就是可以用到养魂期的法器,所以各个法器的品质相差并不大,宁卿转了一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向带路弟子道:“不愧是宗门的藏宝阁,好东西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只能选一件,我想来想去,还是选件防御法器吧。”
带路弟子倒也不对宁卿的选择作出评价,听了宁卿的话,毫无异样地点头道:“既如此,那还是去防御法器那里,你自选择好,告知于我,我将法器取下,再到管事那里做个登记便可。”
宁卿应了一声,和带路弟子一起过去,看着功能比较实用的几种,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盾状上品防御法宝。
不是宁卿艺术感不够强,实在是那一堆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很让他觉得牙酸,乍一看很有点非主流的感觉,完全不符合他帅裂苍穹的本质。
这个盾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就古朴厚重,第一眼就让人感觉到他像乌龟壳一样的坚韧。
简单来说,一看就很有质感。
不管宁卿做了什么,带路弟子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看宁卿选好了,取下那剑盾状法器,带着宁卿到管事那里做了登记,才把手里的法器递给宁卿。
宁卿道了谢,本打算拿着法器回去祭炼,可没想到刚到洞府门口,就又被人截住了。
来的还是外事堂那位弟子,他也是回答外事堂才被上头的人喊住,让他再来宁卿这里一趟,叫宁卿赶紧去换身份玉牌。
宁卿听了这件事倒是有一点儿诧异:“原来是先换身份玉牌在进内门的吗?”
来人应了声:“正是呢。若是没有内门身份玉牌,怕是连内门都进不去呢。”
宁卿在御虚宗呆了多年,一直带着外门身份玉牌行走,也是知道宗门有很多地方都设有禁制,玉牌就是通行凭证,这人这么一说,他倒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笑了下没多说什么就和他去了外事堂。
或许进入内门对大多数外门弟子来说就是一步登天,现在的外门弟子看到宁卿就不像以前那样,个个都满面恭敬,带着仰慕的笑容冲宁卿点头,并不敢上前叙话耽误他的正事。
前些年宁卿一直因为不能突破备受歧视,这一番倒是真正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外门弟子的吹捧却没让他飘飘然,反而心生感慨,越发不在意起外人的看法了。
他自有他家妞妞和宁狗剩关系爱护,外人怎么样又和他有什么相干的。
心境的上升让这时的宁卿看起来充满了出尘感,给宁卿换身份玉牌的执事见了,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一句好气度,心中似乎对叶浩渊看中宁卿的事情更加理解了。
新的身份玉牌比原来的纹路更加华丽一些,上面的阵法也更显高深莫测,宁卿拿着把玩了一下,就挂在腰间,向执事道了谢,寒暄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外事堂。
这一天遇到的事情原本就多,再加上身份玉牌的更换就意味着进入内门的日子快到了,宁卿有些心累,忙忙叨叨地往洞府赶。
他想要早点把行李收拾了,还要检查一下洞府里是否留下了不该留的痕迹,看看怎么处理,不免走的就快了些,谁曾想迎面竟然撞上一个熟人——
吕恺乐。
第82章
数月不见,吕恺乐倒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大约在外面做事的确比较历练人,何况又是矿山这种地方,吕恺乐如今倒像是利刃被上了柄,一身锋锐之中多的沉稳,不再是那种伤人伤己的模样。
一张俊秀的面孔,一身引人注目的气质,这样的吕恺乐,别说迎面而来的宁卿,就是宗门里其他人,见了要多瞧上几眼。
宁卿打眼就瞧见变化颇大的吕恺乐,马上意识到不只自己看到了吕恺乐,对方也看到了他,他就是不打算和吕恺乐发生冲突,此刻也算是辟无可避了。
略平复了一下心情,宁卿保持着淡定的神色继续走自己的路,不闪不避的样子倒让知道内情的人不由赞一声“好气度”。
原本是做好了与吕恺乐狭路相逢的打算,令宁卿出乎意料的却是吕恺乐的反应。
比起几个月前的激动,如今的吕恺乐显得冷静沉稳许多,就好像是从脑残粉变成了理智粉一样。
即使遇到宁卿这个心目中配不上偶像的小弱j-i,他也不会一言不合就要来场切磋,反而十分体貌的冲擦肩而过的宁卿点了点头。
宁卿愣了下,也颔首为礼,看上去风度翩翩,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吕恺乐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宁卿不知道,但事实上宁卿心中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么风轻云淡。
有句老话说的好,物流反常必为妖。
吕恺乐这种把叶浩渊视为精神支柱的脑残粉,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整个都在追逐叶浩渊中度过,可以说,叶浩渊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真的能这么容易就转变为理智粉儿?
宁卿是不相信的。
因为不信,所以宁卿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一直关注着和他反向而行的吕恺乐,没想到还真叫他听到了一点儿东西。
原是前些日子才在酒楼遇到的那个云家二小姐来了外门,似乎是专程在等吕恺乐,一见他回来了,不知从哪儿直接扑过来道:“乐哥哥,你如何才回来!沫儿都想死你啦!”
吕恺乐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硬邦邦地回答道:“二姑娘不必如此委屈,早些回去才落得清静。我父亲不过一个小商人,当不得二姑娘如此厚爱。”
云二小姐没想到吕恺乐当着众人的面也如此,简直又羞又恼,委屈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道:“乐哥哥,你怎么能这般想我,我是真的……真的……”
小姑娘似乎羞恼到了极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扁了扁嘴,看样子竟是要大哭出来。
吕恺乐几乎是铁石做的心肠,美人垂泪也未能打动他分毫,反而把话挑明了:“铁打的宗门流水的世家,二姑娘有些心思还是收收的好。有折腾的力气,不若好好修炼,比什么都来得实在。”
被吕恺乐这么把老底掀了,云二小姐当然是不乐意的,哭哭啼啼地为自己开脱:“你原是个狠心人,为摆脱于我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可笑我竟没看透,还为你忧心不已,真真是五内俱焚了!”
这哭声颇为柔媚,引得许多男修怜惜不已,但听的吕恺乐是心烦意乱。
云二小姐是吕恺乐在突破之后才找上门的,言语间全是钦佩仰慕,动不动就说一些暧昧的话,好是多久以前便已对吕恺乐倾心。
事实上,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云二小姐对吕恺乐是没什么真感情的。她不过是打量着吕恺乐天赋不错背景又薄弱,如今才得了金丹真人青眼,十分好利用,这才找上来,试图靠着美色拉拢他,只是没有想到吕恺乐竟是个油盐不进的。
云二小姐把全天下男人想的都是那等贪恋美色的样子,吕恺乐腻歪得很,其实一点也不愿意和云二小姐纠缠。但她身后毕竟有着大世家,吕恺乐这等只有天赋没有背景的弟子一般是惹不起的,打不起只能躲着走。
吕恺乐接下矿山的任务,不只是因为金丹真人的考验,其中也有躲避这位姑娘的原因在,只是大部分人不知晓罢了。
眼下,他好容易从那苦地方回来,还没来得及松快松快,就又被这个女人缠上了,真的是被恶心的脸色都变了。
不愿意和云二小姐多说,吕恺乐还急着去交任务,另外还得去金丹真人那里禀报一番,干脆道:“云二姑娘为了家主之位也是机关算尽,但我还是那句话,世家毕竟只是世家,宗门依旧是全宗门弟子的宗门,有些事情你们也莫打量着旁人不知道便为所欲为,好自为之吧。”
吕恺乐这长长一段话,几乎是点明了云家试图在宗门里兴风作浪的意图,唬得云二小姐在一众弟子的窃窃私语中脸色大变,急欲说点儿什么开脱,没成想还未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吕师弟这话说的在理。”来者竟是执法堂的弟子,说起话来比吕恺乐更懂得戳人痛脚,“好歹宗门内还有执法堂在,云二姑娘还是做些幺蛾子为好,小比上的事情可还没过去。”
云二小姐脸色本就不好,听了这话,更是一下惨白到底,慌慌张张地环顾一圈,看平日追捧她的男修竟没一个为她说话的,顿时红着眼眶跑走了。
放平日里,她这番作态倒是能吸引到不少男修怜香惜玉,多少会埋怨说话的人没有风度。可今天不一样,先有吕恺乐的话在前,后有执法堂弟子警告在后,所有人的思维都被带到云家幺蛾子和小比的事情上去了,哪个也没有心情关注她是不是委屈得很。
说到底,还是这些所谓的老牌世家养尊处优的久了,养得心都大了,早就忘了执法堂在宗门弟子心中是如何权威,仅仅几句话就抵得上他们这些人唱念做打俱佳的表演。
执法堂弟子为吕恺乐解了围,吕恺乐感激非常,很真挚的道了谢,便见执法堂弟子一摆手。
“不必客气,”执法堂弟子笑道,“且不说云家做下的事足够我站在你这边,便是堂主那边的吩咐,这一遭也合该我走的。”
吕恺乐一愣,窘迫道:“我这便去交任务,还请师兄稍等。”
执法堂弟子道:“师弟不必过于心急,堂主不是那等苛刻的人。”
吕恺乐答应后自去了,执法堂弟子也不离开,就在外事堂大厅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