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落,不要冲动!大家全部退后——!”
风起沉稳的叫了一声,硬是让几乎跳起来的雷落回了身,并排而立,雷落甩了甩被扑起来的泥草盖满的脑袋,闷声问:“怎么办?”眼睛扫着已经扩大的圈子,以及那头依旧暴怒的野兽。
从来没有对付这种动物的经验,一时间谁也没有好的办法。
亜貉却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考虑,这一次又是主动地发动了进攻,而且目标直冲着最近的几头负伤的狼扑上去,庞大的身躯并不影响他的灵敏,一头狼被他压倒,就见他猛地将一只爪子拍下去,血溅当场,他就着满身的殷红开始撕咬狼的尸体。
恐惧,慢慢的开始蔓延开来。但是没有一头狼掉头逃窜,反倒是从远处不断的聚集来一群群。
狼,不会被恐惧所束缚。
吞吃了数口,亜貉突然间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四下张望着,最后眼睛盯住了最是前线的风起,雷落见状立刻就立到了风起身前,呲出獠牙,喉咙发出了愤怒的低吼。亜貉不以为然的将脚下的尸体踢开,掉转了方向,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一边。两军对峙良久。终于,亜貉粗壮的前肢一刨地面,飞身冲刺过来。
“雷落————!”
风起见雷落扑上去,不禁吼了一声,他清楚两边的实力差距,雷落这一击,无异于自寻死路,但是他们后方的树丛中一阵耸动,一道黑影从那树的高枝上飞了过来,直扑向了那头亜貉。
看到异常的外围狼群一时间忘了进攻,而内侧的雷落则是自顾自的扑咬向了亜貉的喉咙。
楼映臣在树上刚站住脚,就发现战况相当不乐观,他不失时机的扑了过去,精准的抱到了亜貉的背上,这一着陆,心里却想:这是什么动物,怎么生的好似打了激素的豹子?不容他乱考虑,喉咙被攻击的亜貉开始狂乱的甩动头颅,雷落一个不慎飞了出去,楼映臣却借着这个力道骑到了那野兽的脖子上,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对殷红的眼珠咬了下去。
只听闻一声嘶吼,亜貉的眼睛竟是被他直接要了个透穿。
稳稳的骑在野兽身上,楼映臣舔了舔满嘴的血腥,阴测测的再次露出了獠牙。
“楼……”
风起奔向雷落,见他没什么大碍,这才抬头,只是这一瞧,脸色更是煞白。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二十一章
看西部电影的时候,经常看到斗牛的场面。
楼映臣觉得他现在就是在玩这个,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竭尽全力抓在那亜貉的脖子上才没有被摔下来。这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他放松了落身下去,只怕下一秒就给这头野兽给踩成烂泥。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玩的心思,全力放低了身体,就好像一条水蛭似的贴在亜貉脖子上,那并不算小的身躯竟也纹丝不动。亜貉更加狂暴起来,除了他的固执坚守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楼映臣的爪子狠狠的勾在了他的耳廓下,那里的皮肉细软得多,被这一扎,加之摇晃,已经是鲜血淋漓。
“……这个家伙是谁?”
雷落摇晃着被撞晕乎的脑袋爬坐起来,一时间没认出那头狼的身份,加上那一团确实是摇晃的太厉害,他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
风起盯住中间那一片灰色,口气复杂的说道:“楼——映——臣——”
“唉?那是什么东西?”
雷落还是没有听明白,以为自己被撞晕了,狠狠又甩了一下脑袋,“你说了什么东西?”
“楼映臣,那头狼的名字。”
“唉???”
这一次的回应不只是雷落一个,周围的几头狼都早已经在竖着耳朵听着,风起话音刚落,就有狼诧异的开口:“他的名字,竟然是三个字?”
雷落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风起苦笑连连,心道:“你们怎么就把他给忘了?”不过想来也难怪,自从自己把他带回来,他就是一个泥猴子的形象,说出名字的时候,也就只有他和月莤听到,只是一卧两个月,这两个月竟然没有谁记住他的样子……不过,就连自己也是在那最后的一夜看清了庐山真面啊……
意识到自己略有走神,风起赶忙正色的盯着包围圈中央,只是没有想到战况的转变如此之快,只见那楼映臣已经在亜貉的后颈处撕咬开一道血口,而今他正在专供那伤口,几乎将整个嘴巴塞了进去、
后颈皮下是脊椎骨,他这一下,无异于抽了亜貉的主筋。
加上眼睛的失血与剧痛。亜貉顿时疯了一般冲着一方狂奔起来,那势头是要同他背上的同归于尽。
楼映臣依旧稳稳的趴贴在他身后,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见时机成熟,脚掌狠狠踢了一下,身体顿时往后飞去。那亜貉的头颅碰的一声撞到了前方一面竖立却凹凸不平的坚硬岩石上,力道太大,直撞得脑袋开花,一片白白黄黄的脑浆喷溅了一地。
楼映臣有一点狼狈的落地,左眼的失明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日常行为,但是总算有得有失,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实力却得到了更好的听力与嗅觉。傲然的抬起头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他的身后,一座肉山轰然倒地。
沉默,好一会儿,狼群里面爆发出一阵嚎叫,为了战斗的胜利而欢呼,为了死去的同伴而哀悼。几头狼微微放低耳朵的角度,凑到楼映臣身前,用狼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尊敬。只是楼映臣不很明白这种行为的意思,他不喜欢被那么多的狼包围,尤其是在经历过被围剿以后。也不管狼群的反映,他甩开众人径直闪到风起的面前。
风起摇晃了一下尾巴表示欢迎:“我没有想到你会来……”他有些不安,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楼映臣道:“我只是来还先前的恩,没别的意思。”
“先前?”
雷落重复,他仔细盯着楼映臣看,总算从那只左眼的疤痕上认出一点旧识,“你是——”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来:不是吧……“你是那个——怪……”
他现在实在是说不出来“怪物”这个词。
周围的几头狼听到他的言辞恍然醒悟,一阵嘈杂的议论,风起族落的狼都呈现了一种很是诡异的面面相觑,外来接应的狼则是一头雾水。
“你伤的很严重?”楼映臣盯着风起的伤口,并不理会其他狼的反映。
“没,只是皮外伤。”
风起用还算正常的口吻开始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