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得近了些,寺庙中的人就像是知道了我们的到来一般,“吱呀”一声,门自己打开了,同行的孩子有几个发出了惊奇的呼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里面有什么陷井没有,若是孩子们先进去,如有不测便糟糕了,如此想着,我便不再习惯性地隐藏起灵力,而是将其以正常的状态流露出来,这也是为了使假活佛能中意于我,而不是其他人,减少其他孩子的危险,接着便硬着头皮挡到最前面去。
还未进门,没想到里面的人竟自己迎了出来,我一眼便看出他周身上下的妖力,虽不清楚这是只什么妖,可心里对活佛的一丝期待和盼望在这一刻全部粉碎。
不是爹爹……爹爹真的已经死了……
而他的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感受到我的能力,便迫不及待地径直朝我这边走来,脸上倒还是摆出了看似和善友好的笑容:“孩子,之前好像没见到过你?不过你的天分很高,是块好材料,既然今天来了这里,说明是与我佛有缘,你就留下吧。”
几个孩子听到这些话后,都羡慕地看看我,再以期待的眼神看向他们眼中的“活佛”,其实我倒是希望这些孩子都能回去,只留下我一个,也能方便我的行动。可这只妖显然贪心得很,他对所有的孩子都赞扬了一番,并要求他们都留下,然后提出要对所有人都考核一番,若是谁能最终通过他的测试,便能成为“活佛护法”。
妖孽接着看了我一眼,正在我以为他要先对我进行考核时,他却在原地坐下,并让大家都照着他的指示做。
“活佛”让大家也在原地盘腿坐下,他念什么,我们就跟着念什么。
他口中念出的话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词组,我未曾听过,心下一直在警惕着,每每重复的时候都漏说一字两字,可待我们跟着念了一会儿之后,我忽然发现我右侧的一个孩子面色如菜,眼神飘忽起来,而所有孩子的额间都有一条浅色的细线,正往妖孽那儿移动。
发现这一问题之后,我再扫视了一圈,见到已有三四个孩子出现了额头冒汗,脸色发白的症状。
这几个孩子都是灵力较弱的,我虽没有听说过那些咒语,但显然都是对孩子的魂魄有影响的,不能让他继续下去,我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偷偷用力量将符咒靠近妖物,趁他不备之际,先发制人。
符咒通过我潜藏起的灵力一点一点向活佛移动过去,我耐心地控制着速度,可还未贴上他的身子,他却低沉地笑起来:“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
接着猛地伸手出去,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手回到身前时,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我使用的那张符纸,他挥挥手,将符纸烧得连灰烬都不剩,耻笑道:“哼,雕虫小技,这种东西都敢拿出来对付我,回去让你师父再好好教教吧。”
原来他早就清楚我的来意,刚才说的那些话完全都是装腔作势的。
既然我的意图已完全暴露,那也不再考虑别的,提了我的双剑便斩上去。
这个假冒活佛的妖力比我想像中高强,可是身手却不怎么样,自我亮出武器之后,他便频频躲闪,眼中也没了刚才那般戏耍般的神色。
孩子们则在我和妖孽对峙之初,早就尖叫着躲到屋子的角落去了,他们也将那几个身体不适的也扶了过去,真是机灵。
“用刀子算什么本事,咱们斗法。”妖孽边扔出不用念咒的简单咒法,边叫嚣道。
我一一化去这些攻击,才不理会他,他不擅武器正是对我有利,对战中谁会为了迁就对方而自行舍弃对自己有利地位,舍近求远,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他被我逼至墙边,“啊”地一声,被脚底下的稻草绊倒,我趁此机会一剑砍去,妖物发出难听的尖叫,左手手臂被我完全斩断,掉在草堆里。
机会!
妖孽这时往我背后闪,并顺势向后倒去,我回身左手横斩,眼见这一剑只能勾破他的衣服,谁知就在此时,妖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笑容,扭转身子向后倒的势头,反而向我的剑迎上来!
我的剑活生生从他的右胸斩进去,锋利的剑刃砍断骨骼切开皮肉,发出刺耳的恶心声音,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以为这时能将他砍成两半,可剑在却扫到一半时便卡住动不了了,而我的右手在这时竟然被不知什么东西抓住,回头一看,赫然是刚才的那条被我切断的手臂!
“所以说,你还是太嫩了。”还不待我反应过来,妖孽的脸突然凑近,嘴唇便贴在了我的嘴上。
“呜呕——!”好恶心!挣脱不掉!
我觉得体内的力量正在疾速流失,眼前顿时模糊起来,我意识到,他在吸取我的魂魄!妖孽!竟然是用吻的方式!
头很晕,手也变得越来越无力,最后终于无力地垂下,人向后倒去,只觉得这只妖孽两只手搂着我的身子,为什么他的手又和身体连起来了?头好晕,想不出来……
我要死了吗?
“锦儿!”是涟远师父的声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前方的妖孽突然身体巨震,我被另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接了过去,轻柔地放到一个软软的地方,接着就是打斗声和妖孽单方面的惨叫声,过程中,我觉得意识又逐渐回到了身体。
睁开眼,我看到眼前的涟远师父正在猛击妖孽的丹田部位,妖孽哪里还是人型,已经化成了浑身是毛的动物,看样子可能是一条猎狗,它每被打一下,都会嚎叫一声,顺带吐出一团团灵力球,有的飞向孩子们那边,有的飞向我,这时我便能恢复一分力气。
将它打到半死不活,妖孽大约只剩下半口气的时候,师父终于停手,他拎着猎狗妖脖子上的毛,将它扔到四师叔了脚下,吩咐他收拾后续,便向我走过来。
我没有得到涟远师父的允许私自下山,又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如果没有他的及时赶到,必定会在此一命呜呼,知道这一定会让他生气,可是没想到竟会使他发那么大的火。
涟远师父满面怒容地将我一把从地上抓起来,只说了一句“跟我回去”,便再也没开口和我说过半句话。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我低着头跟着,涟远师父走得很快,我刚刚恢复力气,追得很辛苦,很想求师父别生我的气,想说锦儿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可是看到他那么生气的脸,便没有勇气开口,一句简单的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想到师父今后也许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待我好了,心里便闷得发疼,想以“怀疑活佛是爹爹”这件事做借口,可是我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心里更多的想法其实是想通过自己的力量解决一件事,让他对我另眼相看,我不想对涟远师父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