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萧景胜十分狼狈,白衣染成了血衣,僵着右手半个身体伏在地上,面前是面冷如霜的长云二族长傅沈。
躲在树后的傅慕听得不真切,只模糊听到傅沈冷声道:“……回去!”
伏在地上的那人道:“医者仁心……”
傅沈打断拒绝道:“长云从不c-h-a手朝廷之争。”说完便是一甩袖子,竟也不吩咐别人送萧景胜出阵,就这么转身走了。
又过了许久,傅慕站的腿都麻了,这时从远处过来了几个族人,他们如傅慕一般蒙着面,到了那人身边弯下腰挽起袖子不发言语将其抱了起来,十分平静的出了阵。
树后的傅慕低下头沉思了会儿,眉头皱了皱,背上背篓跟了上去。
到了一线忘川外,两个族人倒是没有随手一扔,轻轻将人放在地上,转身回去了。
紧随在后的傅慕看着族人消失在桃花林中,这才走过去,蹲在那人身边推着肩膀:“醒醒,醒醒!”
萧景胜被推的睁开了眼,咳出了两口血:“你,你是长云族人?”
见他还能说话,傅慕连忙伸手摸着那人的身体,边检查边道:“我只是邻村的,送来一线忘川给三公子当药童的。”
萧景胜闻言闭了闭眼:“你能不能送我找个医馆?”
傅慕忙“诧异”道:“莫非是长云不肯救治你?”
“……是。”
“这可糟了,”傅慕在背篓里挑拣着,“长云的不愿意救你,旁边的这些医馆也不会的。”
“那让我死了吧。”萧景胜狠心道,“劳烦你把我……”话还未说完,一记手刀打来,他成功晕了过去。
傅慕一脸冷漠地收回手,将人背起来,又拎起背篓迈步快速离开了。
————我是两天两夜的分界线————
萧景胜在一阵呛人的气味中迷糊醒来,第一眼看到了房顶,他费力扭着脖子去看发出气味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少年在熬什么东西。
傅慕头也不回:“醒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嗯,”这声谢他应了,“你试试自己可能动?”
他闻言想动动手脚……“这……”
“动不了了?看来是成了。”傅慕满意点头,“你伤势过重,为保万一我给你用了点东西,放心,死不了。”
萧景胜还是紧绷着:“能否不用?”
傅慕这才看着他皱眉:“恐怕不行,你再乱动,右手是不用要了。”又顿了顿,“我不知你什么身份,但好坏总能分得清吧。”
那人沉默了会儿,许久开口道:“在下,萧景胜。”
“我姓傅。”
萧景胜又道:“这,可是出了长云?”
“未曾,”傅慕回道,“我白日要在一线忘川,夜里才能赶到这里。”说着倾身看向小土盆,又拿起旁边的小木勺搅了两下。
萧景胜终于忍不住道:“这,这是何物?”
“药。”傅慕赤手端着小木盆,将药倒进碗里,端着碗走过来,“喝了。”
见他一脸拒绝,傅慕冷笑:“这两*你每日三次不间断,不想要你右手就不喝。”
“……你放这儿吧,等我能动了……”
不曾想傅慕突然伸手,隔着一层布料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下一掰,另一只手里的药往前一送,全都进了萧景胜的嘴里。“吞了。”他道。
萧景胜呛的厉害,吐了大半出来。
傅慕也没说什么,又倒了碗水放在他床边,对着萧景胜道:“好好修养。”
萧景胜就眼睁睁看着他出了门。
接下来半月两人就在重复灌药与被灌中度过,在他能动之后,第二日傅慕丢给他些盘缠,坐在桌边看着喝药的人道:“明日离开。”
“……”萧景胜放下碗,“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傅慕道:“我姓傅。”顿了顿,“你被猛兽所伤,我虽给你用了药,右手失去的肉还需些时日才能长出,切记不能遇水,不能劳动。”
“多谢……”
傅慕皱起眉来:“明日走的时候小心些,不要遇到长云族人。”
提到长云,萧景胜静默了一会儿,快要到傅慕回一线忘川的时辰他才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开口道:“那种猛兽,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