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悄声道:“阿枢,你忘了姜巫二族的恩怨?”
姜枢笑出声:“都过去百十年了,我想应该没人……”他猛地噤了声。
傅慕接口继续道:“若只是简单的武林、南疆权力斗争,倒真是过了百十年没人会记得。但如今姜族惨案谁人能忘?”
“云亭……”
“姜族全族覆灭,直到今日‘厥初民生,时维姜嫄’还是禁忌,这灭族一仇,哪能轻松放弃。也不外乎巫族百般心狠手辣。”
姜枢真是有苦说不出,他苦笑,真他娘的Cao了狗,平生背了口好大的锅,一口百年黑锅。
傅慕继续道:“想来他也是步步引诱你前去南疆。”
姜枢叹口气:“说实话,我还真不知我有什么值得觊觎!只有我一个姜族后人,莫非还能使出通天的本事反灭了他全族?”顿了顿又不屑一笑,”还以为这人是个没甚在意的疯子。”
这次傅慕沉默,姜枢微微蜷起手指,傅慕蹙眉道:“且不要忘了,如今武林也是多事之秋。恰巧一个本应不剩一人的姜族人出现,乌摇风生x_ing多疑,最好的办法,就是铲除危害,没有什么比死人更让人放心的了。”
“……”姜枢呆滞,过了会喃喃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杀了我?我这般狼狈,他又看不见,有什么意思?”过了会儿,他眼神渐渐变冷,“他还不想杀我,不管是为什么。”
“是。”傅慕低声应道。
姜枢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猛地想到,攀木崖派来寻他的人尚未出现,九成他们是知道姜族的,那,那循着他定会发现南疆……姜枢脸色很差,他沉声问:“乌摇风武功如何?”
“堪称天才,极为善用蛊术。”
“你有几成能杀了他?”
傅慕沉默,许久低声:“单论武功,不多五成。”
“若我与你联手?”
“虽说杀他难,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傅慕叹气,“若是武林名家联手强逼南疆,他乌摇风也是c-h-a翅难逃。”
“他那蛊虫可有克制之法?
“傀儡术。“傅慕有问必答,”但傀儡纸术毕竟有违天常,且是挑天赋的。”
姜枢眉心猛然一跳,嘴角扯开一抹笑:“这倒是无需担心。但我一定要他有所偿还。”最好能杀了他,他隐隐担心,若是攀木崖的人被这疯子察觉,怕是……
Cao狗就Cao狗吧,姜枢目光坚定下来,等着他去南疆算总账。
**
没想到会在跨年夜讨论杀人这种如此严肃的话题,姜枢只睡了一会儿,白夜露的后遗症就汹涌而来,除了历来的痛楚冷热交替,这次倒是迷迷瞪瞪瞧见了幻觉。
不血腥,没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反而有一种,嗯,会想起来血脉喷张的感觉。
姜枢是个流氓。他“看见”刚刚与他确定关系的傅慕在沐浴。
!!!
“妈呀!”迷糊中,姜枢直接叫出了声。
想不到白夜露还能当作春|药用啊。
难为这人意识不清还想着傅慕的身体太过虚弱,一直抗拒着偷偷摸摸看他沐浴。
啊,偷看也没什么,只不过饱了眼福,自己就会难受了。
他怎么会做吃亏的事?
可苦了在外照顾的傅慕。看着人疼的翻来覆去还口里不停说着呓语,一向冷心冷面的傅慕脸色黑沉,微垂下的眼看着姜枢,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次了,傅慕心道,他会渐渐看到幻觉,心中所贪恋的也就是幻觉所呈现的……
“疼……”姜枢皱眉小声哼道。
傅慕低下头,犹豫了下,还是慢慢在他额前印下一轻柔的吻。
“云亭?……”似有所感,姜枢小声叫人。
看啊,傅云亭,听啊,傅云亭,这人连痛苦中喊的想的都是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在。”低声答了句。傅慕寻到了他的手,轻轻回握着。
这次有些厉害,姜枢病恹恹的裹在被子里,浑身的酸疼尚未彻底消失,他是连头都不想扭动了。
“两天了,”傅慕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个碗,脸色严肃,“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阿枢,张口。”
“我觉得好累。”他开始胡扯,“你端着不累?可以找放下。”
傅慕挑眉:“我还记得你病中我曾灌你一次药。”
“……”怔愣过后,姜枢扬起笑容,“真心实意”夸奖道:“技术娴熟,看来是练过的,不愧是傅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