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像所有话都在里头。他知道自己欠花清浅一个解释,毕竟这人醉酒撞到自己面前,被自己抱住的时候却是想挣脱的
。他强抱了人,就算他是富有天下的九五之尊,可若想真的得到花清浅的心,他一定要对他解释。
花清浅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浑身都散了架一般疼。他昨晚喝得不多,不知怎么就会醉了,本来尚能保持几分清明,可
到了最后,还是昏沉了下去。恍惚里想起来很多不好的事情,纠缠折磨得他无处遁形,他发足狂奔,沿着记忆里最熟悉
的道路,竟然到了奉先殿门口。
月光下映着寒光的三个大字,让他像中了魔障,只想逃开,远远的到哪里都好。接下来的事情便更加混乱,只记得疼,
就像十年前那个夜晚,不仅仅是身体,心里头也被捅破了一个口子,血都要流光了。
花清浅很想下床洗一洗,虽然被清理干净,可还是觉得脏。可这时,皇帝却开口了。
“朕昨夜,是情之所至……”
“陛下!”花清浅脑袋发热,声音都尖利起来,“陛下心满意足,可否放清浅一条生路?”
南玖知道他在提回乡的事情,可他刚刚品尝过花清浅的美妙滋味,一腔柔情无处散发,脑子里设想了千百种法子日后与
花清浅好好相处,怎么可能答应他。闻言,淡淡一笑:“朕的确答应考虑,如今也想好了。礼部侍郎花清浅少有高才,
为官十载不结党营私不贪污舞弊,正是股肱。现特准上书房行走,伴君左右。”
花清浅攥紧拳:“先皇的男宠,竟然得皇上如此赞誉,陛下还真是过奖。”
“男宠如何,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朕。”
“花清浅污浊之身,亏陛下不嫌弃。”
“满身污浊,洗去便是。就算洗不去,朕一寸一寸给你换了皮囊你就成了朕的东西。”南玖捏住花清浅的下巴,强迫他
看着自己,“朕刚刚在早朝上,封了纪清言的官。”
花清浅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安,南玖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朕叫他闪的远些,去治理沛河了。还记得年仁方么?他
可是治水的能臣,却因为跟错了人被罢了官,向先皇进献了些小东西才能重新起复。清浅,你记得他是怎么死的么?”
花清浅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浅淡起来。
南玖只觉得他快要窒息了,心里更涌起凌虐的快感,接着说:“这么个治水的能臣,偏偏要杀……无妨,刚刚于金殿之
上,纪清言已经立下军令状,一个月内沛河水退不下去,他就用自己的身子去堵大堤。清浅,你猜,这么个初出茅庐的
人,会不会治理洪水?”
面前的这双眼睛终于被惧怕填满,浑身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花清浅嘴唇哆嗦着,问:“为什么?”
“你说呢?”
“你不能……”
“朕是九五之尊,有什么不能?不光纪清言,朕刚刚回复了荣萱的皇子身份,封慧王,赐名荣萱,不日就要搬进宫来。
不仅如此,福伯年纪也大了,你必定希望他颐养天年。这么多人安康幸福与否,皆系于你一人之手,清浅,你要回乡,
只需下床去,朕绝不拦你。”
花清浅的肩膀垮下来,整个人没了力气。他背倚着墙,忽然笑出声,笑声中毫无凄厉,竟像是真的遇见什么极好笑的事
情一般,越小越开心,几乎接不上气。笑完了,眼角沉下来,似乎刚刚放声大笑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你们父子真是像,一个强取,一个豪夺。”他眯着眼,终究忍不住,露出一点讥讽,“陛下,我只盼你不会后悔。”
第27章
纪清言立下的军令状是“即刻启程”,所以回了花府过了一夜,第二天赶早就要上路。这可忙坏了福伯,清言虽然是钦
差,但也不过顶着个官职,冒着没命的危险去赴任不说,钦差该有的还一样没有。
福伯忙得没空,心里却惴惴的没个着落,怎么不过一个早晨,纪先生封了钦差,连小少爷都封了王,宫里头说过几日就
接回宫去。
这偌大一个花府,日日里闹腾,转眼间,就沉寂下来了么?
清言还是宠辱不惊的性子,下了朝被皇帝叫去说了会儿话,回来半点口风不漏,自己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荣萱封了王并
不高兴,早朝下了立刻就回家,如今他是胤朝唯一的王爷,谁敢不听他的话,前呼后拥送他回府,他见了福伯,一下子
扑进福伯怀里。福伯觉着自己衣服袖子湿了一块,连忙把小脸正过来,果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福伯就问:“好端端叫你进宫,谁给你气受了?”
“今天早朝上封了我做慧王,过几天让我入宫。我跟皇兄说说,福伯你也一起进宫来好不好?”荣萱抽抽噎噎道。
“封了王是好事,哭什么,往后你就是尊贵人了!”福伯苦笑了一下,“别说孩子话,我一把老骨头了,进宫做什么?
况且,少爷还没人照顾呢?”
“清浅……清浅回不来了……”荣萱哇的一声大哭,“我打听了,宫里人告诉我,他昨天晚上睡在皇兄寝宫里。”
福伯呆了半晌,心里头不甘心,还是要问出来,否则不肯相信:“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皇兄对清浅安得什么心,如今得手了!”荣萱一边哭一边吼,福伯嗓子一紧,也搂着孩子,眼角渗
出泪来。
爷俩站在院子里头垂泪,纪清言在房中,把一摞书码好,抱着送回书房去。
书房里头有两大书架的书,包罗万象,清言和清浅闲来无事,拿下一本扫两眼,就长篇大论讨论半天,往往福伯来喊吃
饭,两个人谈兴不减,充耳不闻。他把书分门别类放回原处,手指在最后一本上停留许久,终于把书送出去。
这是《楚辞》。
他们谈过屈原,这人一心报国,是个忠臣良臣。可乱世,从来不缺有才华之人,他若能圆滑些,挑帝王能接受的方法传
达治国之策,又能对帝王身边的小人虚与委蛇,何愁帝王不采纳他的意见。等到楚国强大,再来处置帝王身边的小人,
又有何难?
那时候花清浅叹了口气,笑出声:“不过,若是他懂得什么是圆滑,后世也少了汨罗投江的佳话。每年端午,粽子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