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则是父亲。因为有栖川良桂是脑子里面只有演剧的人,所以从以才能为优先的角度出发,最喜欢的不是长子拓,也不是让,也不是凛,而是和他在价值观上最相近的玲。
虽然这样也无所谓。
确实,玲最浓厚地接受了父亲的才能。
不能否认,他不是没有偶然地感觉过羡慕。
但是,这种才能,似乎是和那种不把别人当人看的傲慢分配在厂同一个遗传细胞上面。既然无法把它们分割出来、凛也就不可能想要变成那个样子了。
而且,因为除了玲以外的人全都没有受到父亲的期待,所以至少男性兄弟们还算是平等的吧。
尽管如此,时不时的……
凛还是会无可救药地陷入灰暗的心境之中。
比如说——
玲说,她可以理解让和妻子拥有同样面孔的人做情妇的父亲的心理。
母亲烧的小点心,每次都只有他称赞“美味”。
当让变成雕像时,明明大家都可以无视他的存在通过,却只有他总是忍不住招呼一两声。
就是在这些无关轻重的事情上面,凛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这里不属于自己。
呆起来好尴尬。
难以用语言表示出来的灰暗心情。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被害妄想,但是会产生这种兴趣的有栖川家族中,只有凛是最纯粹地欣赏舞台。
“但是,这种事情谁都做得到啊。”
“那你就错了。看到美丽的东西,就可以直率地因为美丽而感动,我觉得光是这个也已经算是一项才能了。”
“怎么会……”
“我曾经陶醉于你看歌剧时的幸福的表情中。”
“啊?”
“你的侧脸当时都在熠熠生辉。”
贵之的嘴角,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浮现出了柔和的笑容。
“就好像,发现了宝物的孩子一样。”
“……”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肉麻的台词?
虽然哭笑不得,但是自己情不自禁地感觉到了喜悦。
虽然凛的素质和家人相比要远远逊色,贵之却说他喜欢这样的凛。
不管玲具备了多么丰富的才能,真正吸引了贵之的还是从心底享受舞台的凛。
贵之说,能够对于美丽的东西纯粹感觉到魅力,并从中获得喜悦的心灵才是最出色的。
听到了这样的语言,不感动反而比较奇怪吧?
但是……
真的可以如此简单地就被打动吗?
也许这只是花花公子的套话。
所以,凛拼命寻找讨厌他的理由。
“那、那种东西,不管是谁都会感觉到吧?舞台不就是这种东西吗?给看到的人一时的梦境。但是,它却不可能永远存在下去。就是因为是一瞬才出色。”
舞台是一夜的梦想。
因为是实际上无法得到的世界,所以才会心跳加速,才会热情投入。
可是不管多么投入,多么心跳加速,幕布也总是会有拉上的时候。
而在拉下幕布的同时,也就可以回到虽然平凡,但是却能让人安心的名为现实的世界。
“尽管如此,在我家中每天却都是连绵不断的戏剧。”
凛好象表示烦躁一样叹了口气。
“特别是玲。因为她一向认为男人只是棋子,所以就算是兄弟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利用。什么才是真心话,什么才是谎言,我已经无法分辨丁。”
“我是认真的。”
“你要我如何去相信一个自认和玲一样的男人消极的想法,就已经是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证据了。
在这个身体中,流淌着和大家无法相容的异质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不想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才格外不想和演剧扯上关系。
“舞台美术什么的,我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选样的。”
因为只有那条道路了。
因为他虽然对于表演和写作都没有兴趣,但却还算喜欢绘画。
“就算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能作为工作干下去……因为喜欢和有才能并不是一回事。”
“但是,你喜欢看舞台吧?”
“那个……”
确实,自己喜欢看。
在只执著于自己创造的东西,对他人作品没有的话,我没有少被玲横刀夺爱。所以对于和玲具备同样特质的人,怎么可能能相信?”
“你是认为我是无药可救的唐璜吧?”
“没错。”
因为他是夸口和玲属于同类的男人。
因为他是和拓一样的花花公子。
所以我才讨厌他。虽然在心里如此对自己强调,凛却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
贵之并不是像拓那样毫无节操地到处留情。
为了确切地避孕,他不惜被父亲当成没有种子的男人。他是在遵守了必要原则的基础上,把游戏和真心分割得清清楚楚的人。
这一点他并不是不能理解。
“这里那里到处都是恋人的人,要怎么让人相信呢。而且明明你弟弟已经切实地结婚,为什么你这个长子还可以到处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