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多谢各位了,把个中滋味向我描述得那般清楚,今日庭上,我才能向祯谕那孩子复述那么精彩的一个故事!”缓缓的脚步声,查哈尔似乎站了起来。黯夜的耳朵紧贴在砖瓦之上,判断着屋内此刻的情形。
“三王爷您客气了。”一个破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轻佻:“要不是三王爷您大方赏赐,我们又怎么能尝到那么嫩的美味。现在想起来,窑子里的姑娘虽然尝得也算多的,可没有一个有那种消魂滋味的。六皇子,果然是要人命的尤物!”
“何止是你这样认为?”查哈尔冷笑了出声:“就连我的手下本以为决不动情的杀手,也居然为了他背叛于我!”
“这么看来,六皇子居然还是留有一手的了?”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了,那样的笑声听得让人连牙也咬紧了:“那个时候上他,他居然还装腔作势地又推搪又哭闹,害得我还以为他是个雏儿,怕几下就弄死了他。现在看来,哼哼……王爷你手下的那个叛徒定要恨恨处置,想那安祯谕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他降了过去,此刻说不定正在享那温柔之福呢!”
“安祯谕用何种手段还用你我猜测吗?他下面的小嘴一向比上面的更会说甜言蜜语……”野兽般的笑声已经响起来了,只是片刻之后,却像被刀子切断一般,硬生生地顿在了半空。紧接着,肮脏的身子一个个带着惊恐的表情倒了下去,喉咙之处一点青紫——居然都是在一瞬间被金针一针封喉。
“七个,八个……”黯夜凝神暗数着倒下去的声音。在一片恶心的对白中他已经听清了室内那些禽兽的呼吸声,一扬手间,九枚金针已经射了出去——那是祯谕曾经对他施刑的时候留在他身上的金针,是祯谕的东西。现在,他就用它们来替祯谕报仇!
“不对,怎么少了一个!”八声重重倒地的声音之后,等待的第九声迟迟没有响起来。那个位置偏偏应该是查哈尔刚才站的地方。
异常的寂静,连刚才可以听到了呼吸声也消失了。查哈尔在他九针齐射之后,居然莫名失去了踪迹。
他看不见屋内的变化,只有屏吸聆听着。可是,偏偏任何声音都没有,那一瞬间他像是连耳朵也聋了一般。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头泛了起来。做杀手的直觉让他后背不自觉的寒了起来。黯夜双手在胸前一护,就欲转身。
可是,已经迟了,一柄长剑已经从肩胛的地方透胸穿过,黯夜胸口一甜,身子猛的一重,已经从屋顶摔了下去。
师傅?居然是师傅?
第九章
剑气。
密不透风的剑气织成了逼人的剑网。
单是其中任何一把都足以笑傲整个江湖,何况现在是三把齐现。
“师傅……还有师叔师伯……”黯夜勉强撑住身型,强忍着就要冲口而出的鲜血,惊异地低声叫了出来。
“住口,你还知道是我们的徒儿吗?”已经有灰衣老者呵斥了出来,剑光一掠黯夜一口鲜血已经喷在了地上。
“劳烦三位前辈出山查哈尔也是情非得已,不过三位如今也亲眼看见了,黯夜为了和那安祯谕的苟且之欢,居然会背叛本王爷,甚至不惜来取本王爷的性命。若不是本王有所防备,只怕东风门徒叛门弑主之事就会落为江湖笑柄,三位呕心沥血的经营恐怕也将付之东流了。”眼见黯夜掌剑加身已经委顿在地不能稍动,查哈尔这才微笑着迈着步子慢慢从内室踱了出来。
一切皆在他安排中。
安祯谕被他激成那样,他料准了黯夜必定会来。
可是即使黯夜被废了一双招子,那如闪电般的出手依然让他忌惮。
斩草要除根。这个孩子要让他师傅亲手解决了来得干净。
东风门门规向来严厉,敬师如敬父。黯夜再厉害,在师傅面前必定不敢还手。
这样,杀掉他就不用废半点力气。
当然,为了那万一的可能黯夜也许会不心甘情愿的领死,他查哈尔甚至一口气把不涉江湖的东风门老当家也招了出来。
三个功力深不可测的武林异宿,在怎么样也不会收拾不了一个毛孩子。
黯夜一死,安祯谕必定心神俱乱,再慢慢收拾他,自然不在话下。
查哈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居然悠闲地坐在了厅首的椅子上:“三位前辈,查哈尔就在这里瞻仰各位的高招了!”
“黯夜!”莫掌门看着黯夜那一身的鲜血,心里微微一疼——这个孩子毕竟是他亲手带大的,本想在这次替查哈尔王爷做下了这大事以后就将位置传给了他,谁知道现在他竟是如此一番模样。
“师傅……”黯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莫掌门地方向回答着。
“黯夜,你怎么就做下这胡涂事?如今竟是要为师亲手杀了你吗?”莫掌门对上了黯夜那双暗淡的眼睛,手中的剑竟是刺不下去。
“黯夜,为师就当你是一时胡涂。如今你若是去取了那安祯谕的性命,为师替你向三王爷求个情面,废了你的武功饶你一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