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恶风扑来,山狼用力将铁戟抡了半圈,扫开缠住自己的几个人,接着手腕压低,将戟刃往地上一c-h-ā。
铛!!!
铁戟往后退了一大截,地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山狼甚至觉得几乎要被戟身上震d_àng开来的巨力给震碎掌骨。
他看着一身玄衣的少年,完全无法想象这样清瘦得近乎文弱,仿佛天生就是让人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的身体里,怎么会藏着如此凶悍的力量。
和曹雪yá-ng一样,苏寂闲面对高大的山狼时选择的是粘字决,而他的武器比起曹雪yá-ng的银枪更为适合这样的贴身打法,速度也比曹雪yá-ng快的多,一时间山狼几乎无法还手。
往前刺去的长戟忽然一沉,像是陷进泥沼流沙中,无法往回收,山狼目光一凛,耳边响起了极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那声音真的太难听,听的人忍不住一抖,毛骨悚然。贴在长戟上顺着戟身往上刮去的长刀闪着血色凶光,直直朝他的脖子划来!
山狼当即往后仰去,冰冷刀锋险险从他的面具上挥过,他甚至能透过面具感受到刀锋散发的血腥煞气,刺得他的脸生疼。
脚下在后仰的同时抬腿在戟身上一踢,铁戟被踢起,掀起一片沙土,锋利的刃如同饿狼的爪子,狠狠抓向苏寂闲的腰。
然而苏寂闲的动作更快,刀柄顺势在他手臂上一敲,侧着身子将将躲过这一戟,飞扬的细小沙石拍在他侧脸上,拍出细密的痒疼,倒也没有见血。
宽大的披风鼓起,在风中张开翻飞,血光一闪而逝,如同遮天蔽r.ì的凤凰羽翼当头扇来!
山狼被扇了个正着,面具直接被扇碎了半边,碎片飞了出去,脸上被化出深深的血痕,很快渗出了血珠。
这样的伤太轻,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屈肘转身一击,与苏寂闲的手臂砰的狠狠撞上,两人同时往后倒退。
稍微稳住身形,苏寂闲再一次窜上去,手臂抬起,柔软的手腕带动银白翻云刀在C_ào丛划了个半圆,许多枯叶碎枝被刀尖上的罡气吸起,汇成一个球,在他将刀往前横扫时急速砸去!
山狼双手持戟,挑戟直接将枯叶球拍碎在刃下,刃尖下罡气骤然炸开,气流狂飙将枯叶吹起,纷纷扬扬的遮住视线,下一瞬,他便猛然发现苏寂闲不见了!
“你在看哪里呢?”
轻柔得近乎冷漠的少年嗓音拂在左耳上,山狼立刻把铁戟往回拖,倒戟斜捅。
余光中一片墨色衣角倏然滑过,他的戟落了空,顿时大惊,翻身往前猛扑。
哧!!!
青锋将血r_ou_刺穿,山狼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后腰却依然被狠狠劈出一道狰狞血痕,几可见骨。
苏寂闲的刀设计华丽也狠毒,刀刃上的血槽让被他砍出的伤口无法轻易止血,就算不能将人一击必杀,止不住的流血也能让人慢慢失去力气,最后失去生命。
很快山狼的一条腿便被血染红,失血让他有些晕眩。他反应也快,从靴子上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挥手一甩将匕首钉在凌烟阁阶梯下的火炬盆里,挥舞铁戟把上前的苏寂闲逼退,翻身骤退,一直退到火炬边,把被火烧得通红的匕首拽出来,平平贴在后腰的伤口上。
被烧成烙铁的匕首把那一片皮r_ou_烫得变色,一股难闻的焦臭随着细微的滋滋声传出,而流血不止的刀口也在这一刻止了血。
剧痛让山狼的头脑变得清醒,他知道此刻的他因为轻敌吃了大亏,如今最好的办法只有撤退,与大部队汇合。
“果然是条汉子。”苏寂闲轻轻笑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刀,仿佛要甩去刀尖上不存在的血珠。
“狼牙大军压境,天策府根本保不住,你何必因为这注定破碎的天策府而与狼牙为敌?”山狼喘着气,忍着剧痛举起铁戟,险而又险地放下他的攻击,“安将军已和周围部族联手,十五万大军不r.ì将攻下洛yá-ng!唐军注定覆灭!”
锵——寒冷刀光削去他左边肩甲,苏寂闲冷漠以对,充耳不闻。
“安将军请来了C_ào原第一高手令狐伤,此时已在天策府中!他可不像我这般好对付!若是你退出这……”
“看来你没有听过一句话,”苏寂闲高高跃起,身子几乎遮挡住云团外探出一半的太yá-ng,披风翻飞猎猎,身体被yá-ng光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边线,手中苗刀寒光森冷。
“反派死于话多!”
轰!!!
苗刀悍然砸下,大地都被他一人之力所撼动,凌烟阁扑簌簌落下灰尘,山狼往后拼命疾退,胸前的盔甲仍是被凶悍的刀风给从中劈开,胸口到小腹开了一道血痕,伤口两旁的皮r_ou_都卷了起来。
刀风猛烈,山狼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喷出一口血,忽然脚下一空,一块泥土刷啦碎裂,他整个人都往后摔下奔腾的河流里。
苏寂闲微微一怔,快步上前补了几发袖箭,看着山狼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消失在汹涌河水里。
他回头看着已经快被屠杀殆尽的狼牙军,目光移到北邙山的方向,轻轻吐了一口气,唇齿间弥漫着隐约的血腥气。
作者有话要说: _(:3」∠)_
☆、第二十八章
这几天的天气都y-in沉沉的,时不时便飘着绵绵细雨,不太大的雨,但下起来却很久,让人的心情也跟着y-in郁起来。
天策府总教头杨宁守在北邙山前,一身厚重盔甲,手持心爱的天枪雪月,不动如山。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主要战力在正门和八阵图那边,北邙山只有他一个人守。
停了一天的雨此时又绵绵地下了起来,细小的雨丝飘洒着轻轻撞着他的盔甲和雪月,将它们变得s-hi润,汇聚出晶莹的水珠,顺着轮廓弧度滑下来,滴落在地。
杨宁站的位置面对着风向,风不大,却也将轻细的雨丝吹在他的脸上,不多时,他的睫毛便凝出小小的水珠,眨眼时水珠顺着脸庞流淌而下,顺着下颌与脖子,消失在深红色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