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的眼镜掉了半边,他赶紧扶正,问吕大维:「但我们也仔细调查过,他的确......」
「拜托!如果只是简单的调查就可以让这条毒蛇显形,他还用得着修炼那么多年!早被我们逮来剥皮了!」
「可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也不能随便怀疑人家啊。」
「所以我现在有了证据!」
「那你为什么不拿着这根『毛』到局长办公室找他说理呢?」
吕大维挥挥手,愤愤不平地说:「局长现在的办公室外已经挂着『大维与毛驴,勿入』的牌子,我可不想被他再当成疯子!」
四眼哈哈直笑,笑得眼泪直流,「空手套白狼--局长早看穿你的把戏。」
「可我这次是认真的!」
「唉!怪就怪你喊了太多次狼来了,局长大人也懒得理你!」
吕大维哼一声,握紧拳头,说:「这条毒蛇在故意耍我!」
「怎么?」
「他明知道我在警署里面臭名远扬,最后被发派到海关去牵狗,所以他故意用携带的海洛因来诱惑我......」
「慢着!慢着!」四眼打断他,不可思议地问:「他诱惑你?为什么?」
「嘎?」吕大维一愣,也奇怪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为--」吕大维突然一拍巴掌:「他认识我!」
四眼差点跌倒,道:「不止如此,他还看上你咧!」
「有道理!有道理!」
四眼给他一巴掌,道:「你还是想想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得罪这号人物吧!当心他也把你做成蕃茄炒鸡蛋!」
四眼的话让吕大维茅塞顿开,他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历程,可大维这人一向自我感觉良好。他从自己叼奶嘴的时候开始回忆,虽然还不记事,可那时候他就是全家的香饽饽,上帝福临人间的小天使,他的头上绑着光环后背插着翅膀,他的哭哭啼啼丫丫学语都是马太福音,他偶然放了一个屁,宇宙飞船就升上空。
吕大维搅尽脑汁,像他这么可爱的人怎么会得罪别人,尤其还是眼镜蛇这般恶毒的人,不用说,那一定是出于魔鬼的嫉妒。
吕大维在梦幻罂粟的幽香中入睡,醒来时月色清明,他睁开眼,看到床头一口森然的白牙正「望」着自己。
吕大维「哇」的一声惨叫,从床上弹起,裤子还没穿就朝门外跑。
结果那口白牙突然向自己飞过来,还有双凉冰冰的手搂着自己的腰,吕大维吓得魂都没了。
白牙缝中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大维?大维?你没事吧!」
吕大维听出是室友比利,睁开眼一看,气得快爆炸,气自己两眼晕花,竟然把黑夜中的比利看成鬼。不过这也不怪他,安利浑身的皮肤黑得出奇,在暗夜中看似空无一物,只有一口白牙浮在半空中,狰狰发亮。
平时他还有对吓人的白眼珠,今天晚上比利不知怎么搞的,竟然黑更半夜戴着一副墨镜。
吕大维朝他的光秃脑袋狠拍一下,大骂:「你要扮鬼呀!黑漆漆的吓死人!」
他伸手就去摸床头的灯,却被比利按下,神秘兮兮地说:「别开灯!会被人看到的!」
吕大维没好气:「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还怕人看?」
「等下......我们就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啦。」
「什么?」吕大维拔高声音。
比利赶紧扑身上前,捂住他的嘴:「闭嘴!给我小声点!」
「你......要......干......什......么......」
这块黑炭,他的膝盖好死不死正压在吕大维裆部的重要部位上,害他呻吟的声音都变了调。
「咦?大维,你的床垫用什么材料做的,好软,呵呵......好软好软......」
比利一时玩起了兴致,用膝盖在吕大维裤裆上使劲磨蹭,痛得他尖着嗓子吼:「滚开!我又不是棉花!」
比利这才发现,吕大维痛得在床上打起滚来,比利一边道歉一边安慰:「没关系!没关系!适当的压迫刺激有助于更强力的勃起!」
「你给我去死--」
吕大维一拳朝比利打去,却被他捉住拳头,靠过来说:「嘘......」
两人屏气凝神,门外的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道光束从门缝底下穿过来,扫射在床上。
吕大维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咽下一口唾沫,悄悄问比利:「是......什么人?」
「嗯......」比利意味深长地想了想,说:「大概是舍监吧。」
「SHIT!」吕大维骂了一句,从床上跳起来大喝:「你摆出那么严肃的样子!」
「这也很严重啊!」比利小心地捂着嘴:「我们今天做的事情不能被知道,不然我们都要被炒鱿鱼了。」
「你要干什么?」
「今晚在海滨球场有场赌赛,我押了大注!我们去看?」
「这是不合法的。」吕大维皱皱眉。
「拜托!大维,你还是幼稚园的乖宝宝吗?」
「可我们都是警察--」
「警察也要吃饭!这场比赛很多专业球员都参加的,精彩极了!一赔十哦,要是赢的话买辆跑车都没问题,嘿嘿,我们也要给自己捞点外快呀!」
比利一脸笑嘻嘻的,拉着吕大维就往窗户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我们可不能让任何人瞧见--还有,你的警徽也留在这里!」
午夜的海滨球场,像只匐伏在岸边的大鳄鱼,伺机而动。
吕大维和比利刚到场上就被汹涌的人潮冲散,一会儿就连比利也找不着了,他踮着脚尖在一群壮汉中间被推来送去,没一会儿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快吐出来。
「比利......比利......」他微弱地呼喊,可这声音连他自己的耳朵也听不到。更别提早就远在会场另一边的比利,后者也在奇怪吕大维到哪儿去了。
一个人狠狠撞了吕大维的胸口一下,他顿时跌倒在地,全身上下被无数双铁蹄踢过,痛得他吱哇乱叫,双手在地上到处摸索,意外地摸到一根棍子,他奇怪地举起来,棍子下面突然蹿出一道火焰,直冲他的裤裆而去,吕大维一声惨叫,幸好躲得快,原来这不是什么棍子而是一根已经燃起的烟花棒。
吕大维赶紧把烟花棒颠倒过来,那火焰兹兹向着天空飞去,一道又一道异常绚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顿时狂呼起来,山呼海涌一般。
这般混乱之后,那烟花仿佛开场的仪式一样,使四周总算有秩序了许多。
吕大维还没口吐白沫前,也在会场的下方找到一个座位,他愕然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观众全都剃着阴阳头,半边光瓢上面纹刺着一只血淋淋的红蝎子,那尾端恰好在脸上勾出一道凶狠的线条,又似一个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