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归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那天晚上在医院照顾的人就是他？”归图淡淡的道，浑然不知道自己一语道破了真相。
“……”归慕这回不说话了。
纪子瑜意味深长道，“哦……照顾了一夜啊……”
归慕有点紧张的看着他哥，毕竟他只是觉得对那个人有点好感，不过没想到gay那方面去，他怕归图误会。“哥，那啥，我喜欢的是软萌的妹子啊你别误会。”
“噗，你这样子好像欲盖弥彰啊。”一向话少的纪子瑜此刻却莫名话多了起来，让归慕恨得牙痒痒。
归图没说话，拍了拍他肩膀，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我希望你是上面那个，我才接受你向我出柜。”
“……”归慕觉得自己有点无欲无求了，想强行解释自己喜欢的是软萌妹子的话也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几个人一路就这样开到了归图家门口，纪子瑜送他们到家门口，还帮他们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这然后准备走。
临走前有点欲言又止的看着归图，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归图似乎看出了什么，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要是你妈妈赶你走你就来找我，我带你私奔。”
虽然只是个玩笑，纪子瑜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好了起来，“嗯。”
……
到了家纪子瑜果不其然看见了沐心黑如y-in天的脸色。
他讪讪的道，“妈妈，归图生病了，我去照顾他。”
“他现在这样需要你照顾，可以，你现在读大学，有的是时间。以后呢？你以后可是要做舞蹈演员到处巡演的，万一你在外地又出现今天的情况，你怎么办？推掉工作飞回去照顾他？”沐心叹了口气，疲惫的道，“你总不能去哪都带着他随身照顾，也不能为了他一直只留在一个城市。”
“妈，他的腿正在治了。”
“你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沐心嗤笑了一声，不屑道，“天下这么多残疾人，你以为他们不想治好？你以为去治就能治好？”
“妈妈，如果他愿意，我可以照顾他一辈子。而且他是脑力活动，靠的是自己大脑和双手挣钱，他在我还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了，他比我厉害多了。”
沐心被哽住，随即叹气，“可是他终究还是不能陪你看遍这人间美景，只能把你束缚在他的一方天地。”
“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很多地方都有残疾人座位，再说了我会照顾好他的。我可以带他一起去看遍这人间美景。”纪子瑜还是很执着的想要继续说服沐心。
沐心凝声道，“你还和不和归图在一起这事我已经懒得管你了。”
纪子瑜心下一喜，正要感谢妈妈，随即又听到沐心说：“但是你的系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和我说了你拒绝了他们让你去维也纳做交换生的事情。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允许。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然后又苦口婆心劝道，“丢丢，你还小。你不知道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对人生多重要，去维也纳这件事对你的人生来说真是百利无一害，明眼人早就一口答应了，如果是以前我还会以为你只是看淡了这些东西，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为了留下来照顾归图是吗？你怎么就知道你以后不会后悔？前途和爱情，你可以拿来相比吗？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若干年后，你真的不会后悔自己拥有过这样一段感情？我知道他是你初恋，对你意义重大，但是有几个初恋能走到最后？”
沐心显然没打算给纪子瑜留一点说话的机会：“儿子，我就这样说吧，你必须去维也纳，没有为什么。我已经帮你答应校长了，你可以准备准备去办签证，你现在还是一个拿着父母的钱过活的学生而已。在你有自己的独立经济之后，你再来和我谈你所谓的爱情吧。”
“妈妈永远是为你好的。”
纪子瑜苦笑道，“妈妈，我知道了。即使你不这样做，我也会打算去和系主任提出我想去维也纳的。但是我从来不会后悔我喜欢过归图这件事”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留下沐心有点迷茫的对着偌大客厅。
等到了卧室，纪子瑜才发现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有了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源于归图。
他回拨了一个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第47章
“喂。”那边很快传来了归图熟悉而又温润的声音，还带着点隐隐的担忧，“子瑜，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阿姨说你了吗？”
“没有。”纪子瑜心里不由地一暖，觉得被一个人放在心上时刻记着的感觉真好。
“嗯，那好，你记得早点休息，昨天晚上照顾我肯定很辛苦。”归图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仿佛此刻就正趴在他的耳边温温的低语着。
纪子瑜自从认识归图后就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声控，此刻听见归图的声音，他忍不住脸色一红，不过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嗯，不过休息之前，我有点话想和你说。”
归图调笑道，“这么正式？终于决定要答应我的求婚了？”
纪子瑜：“……”被归图的话哽住，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教训道：“你不要没皮没脸的啊，你什么时候求过婚。”嘴巴上说着推拒的话，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在莫名加速。
“噗，我就是贫一下。”归图笑着解释了一下，语气痞痞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纪子瑜却有点失望。
可是接下来归图的话却让他的心跳频率非常不正常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要给你最好的，结婚肯定不能那么随便，求婚也不能随便就在电话里。子瑜，我会努力治腿，努力做游戏，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没有你那么优秀，但是我会慢慢努力的。”
这还是纪子瑜第一次听见归图说出这种近乎表白的话。
像是一个承诺，又像是一个表白，让他那颗因为离别将至而暴躁的心却莫名其妙安静了下来。
他笑着打断道，“归图，有句话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最优秀的，永远是无可替代的。”
归图被感动到了，声音有点颤抖道：“我真是好幸运……”
何其有幸遇见这样一个你。不嫌弃我的残疾，不嫌弃我的矫情，永远勇往直前的追逐我。归图只觉得此刻恨不得把纪子瑜揉进自己骨血里，好好疼爱他一番，简直要爱他如命。
两个人又腻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从家常聊到考试，然后又聊了聊一些二次元发生的事情，两个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打到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不足，纪子瑜这才有些惋惜的道：“手机要没电了……我去找充电器吧。”
归图制止他：“快去睡吧，别找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唔，那晚安。”
“晚安。”
纪子瑜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机放到c-h-a座那边去充电，又拿着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漱一番。
刚才和归图打电话的时候还不觉得疲倦，现在静下来了，一个人呆着倒是觉得有点累了，昨天在床边蹲着睡了那么久，浑身都腰酸背痛的。
等浑身的骨头被舒服的热水浸泡着的时候，这才觉得全身放松了下来。他又往浴缸里加了一把玫瑰浴盐，继续舒服的泡着，思绪却开始沉浸下来。
本来他是打算今晚上和归图坦白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
第二天他去了一趟学校，找到了系主任，询问他一些交换生的事情。
系主任就是当初那个校内选拔赛对纪子瑜“一见钟情”的小老头，自从当年在选拔赛里看见了子瑜就喜欢的不得了，这次交换生名额的事情他也出了不少力，本来他们学校还是准备派殊沐去的。只是后来多方考虑，觉得殊沐就即将毕业了，首先他的时间就不太足够，其次他已经去过一次了，应该把机会留给这些新来的年轻人。
不过就算名额不给殊沐，也怎么都轮不到纪子瑜的。他身为大一新生，按理来说，是不会给一个新生这种机会的。只是学校领导们在大二和大三的学生里仔细挑了挑，却怎么也挑不出比纪子瑜更出色的学生了。再加上系主任很喜欢纪子瑜，一直在全力推荐他，所以这个名额就落到了他头上。
不过之前因为纪子瑜已经拒绝过了一次，他们本来是准备把这个名额给另外一个大二的学生，那个学生也参加过几个国赛，虽然成就没有纪子瑜高，不过也算是校园内的佼佼者了。系主任在通知那个学生之前，颇有些遗憾，所以找到学校的联络簿，特意打电话去询问了一番纪子瑜的母亲，想问一下是不是家庭困难才拒绝的，如果是这样他很乐意帮忙资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