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说小云,你可真是不轻啊,我现在才发现你比我还高,让我背你一个大男人,夭寿哦……”姬无行费尽力气才把孟真背起来,一点点往阁楼下走。
终于挪腾到一楼,姬无行把孟真放到那巨大的贝壳吊床上,在绳索断开之际,他赶忙也爬了上去。
一声轻响,耳边又是那种水声流动的感觉,不多久,姬无行就连拖带拉,拖着孟真爬了出来,正是之前那间孟真的屋子。出口处正是床的位置,这下完全省事了,孟真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再动。
姬无行也醉的不轻,他几乎以为这里是巫山行云,看着床上躺个人,自然也打算过去睡。好在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看见孟真的脸,又唠叨几句:“小云啊,穿这么多睡觉怎么会舒服呢,来来,我帮你脱了……”说完就伸手去解孟真的衣裳。
孟真一下睁开了眼睛,勉强挪动手臂推搡他一下,嘶哑着嗓子勉力开口:“不,不必了……”
姬无行哪里把他的话听进去,一下就脱掉了他的外袍。
“够,够了!”孟真咬牙切齿的喊出声,顿时感觉嘴里一股血腥,真要庆幸他穿的够多吗。可接下来真是不好了,姬无行根本停不下来。他开始扯孟真的腰带,奈何瞅不准扯了半天也没扯开,反而把亵衣领口扯开了一片。
“……”孟真真想糊他一脸,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
来个人吧,赶紧把这醉鬼拖出去吧,孟真刚闭上眼睛在心底祈祷。
“砰——”的一声房门从外被推开。
唉!真是及时。孟真还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可是唰的一声有剑出鞘,铮铮剑鸣携带一股冰冷杀意转瞬即至,孟真吓的睁开了眼,只见宴重明挥着重明剑,眼中是明显的森寒怒气,一剑刺向床边的姬无行。
“无耻之徒!”
凛然剑气扑面而来,刺啦一声轻响,姬无行措手不及,好在他反应不慢,侧身避开那迎面一剑,只是这样也没能避过,手臂被刺了一剑,鲜血瞬间浸s-hi了衣袖。他今早原本就是慌慌张张从巫山行云跑出来,一身狼狈,此刻又挨了一剑,更加衣衫不整了,这样一看,倒真像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一剑刺出,转而一剑又至,宴重明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挥剑就往他身上刺,姬无行再大的酒意这会儿也吓没了。招出衔思剑迎了上去,宴重明专往他身上刺,不一会儿衣服到处是破洞,手臂也中了几剑,姬无行一下火起,再想到晨间的一通糟心事,更是邪火丛生。一边奋力反击一大破口大骂:
“宴重明,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我是不是掘你家祖坟了?还没完没了了,我c.ao了……”
宴重明根本充耳不闻,一剑又刺中他右手,衔思剑差点掉落。
“别,别打了……”哐当一声,那边正水火不容的两人终于停下,宴重明一个闪身走到床边,俯身把掉到地上的孟真抱起来放到床上,将他被扯开的领口重新掩好,又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孟真刚才看那边打的不可开交,他想解释这真是个误会,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拼尽全力想站起来,最后还是没站稳摔到了床下。
孟真担心他们还要继续,只好费力拉住床边宴重明的袖子,想解释清楚,还没开口,宴重明就盯着他,冷声道:“别说话。”
孟真连忙住了口,可他还是用眼睛看着宴重明,再看看一边的姬无行,孟真有些过意不去,姬无行看起来狼狈极了,衣衫破烂,手臂染血。
见宴重明还是一脸寒霜的表情,孟真只好将拉在手中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又用眼神示意他。
宴重明终于转过头,冷声对姬无行道:“滚!”
“我c.ao!叫谁滚呢,也不看看你现在在谁的地盘!”
姬无行简直要气疯了,就要继续开打,孟真连忙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先离开,改日再说。
“算了,今天看在小云的面子上,先不与你计较。宴重明,我警告你,咱俩没完!”姬无行收起衔思剑,气呼呼地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孟真有点尴尬,本来还期待来个人把喝醉的姬无行拉开,人是来了,可宴重明显然是误会了,孟真想说点什么缓解这安静的气氛。
“别说话了。”宴重明似乎很无奈,低声道。
孟真只好闭了嘴,眼睛仍是盯着宴重明。
宴重明被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他叹了口气,轻声道:“闭眼。”
孟真跟听指令似的下意识就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嘴角有轻柔的触感拂来,仿佛在擦拭什么东西,他嘴里还有些血腥,忍不住眼皮颤动,想睁开眼睛。
“不许睁开。”近在咫尺的声音命令般的传来,孟真居然乖顺的又闭紧了双眼。直到触感离去,接着是宴重明低沉的声音。
“你想说这是个误会是不是?”
孟真赶紧点点头,宴山君你果然聪慧,一点就透,不枉我眨了半天的眼睛。
“你喝了许多酒。一坛?两坛?”宴重明的声音再次传来,孟真想摇头,可他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宴重明声音很轻,孟真几乎没听清。
隔了好久没听见宴重明的声音,孟真还是没有睁眼,他确实也困得紧,浑身乏力,直到听到宴重明似乎在拿什么东西,发出一些声响,不大一会儿,又听见宴重明道:“睁眼,喝药。”
孟真一下睁开了眼睛,居然看见宴重明一手端了一个碗,另一只手要来扶他起来。孟真勉强坐起身,看着递到面前的碗,一脸莫名。
“嗓子不疼了吗?”宴重明淡声道,将碗递到他嘴边。
疼,当然疼啊,原来宴重明方才不让他说话,是发现了他嗓子异样,居然还弄了碗药。唉,宴山君真是心细又温柔啊。孟真连忙伸手去端那碗药,宴重明并未松手,孟真知道他是怕自己无力,他对宴重明眨眨眼睛微笑,示意他可以端住。
因喝了酒的缘故,孟真的眼睛水汽弥漫,s-hi漉漉的,眼尾还有些微红,笑起来,真是无辜又乖巧。
宴重明轻咳一声,松了手,转过身不再看他。
黑乎乎的一碗也不知是什么,孟真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嗓子里火辣辣的血腥也一并带走。宴重明适时转身来拿走他手里的空碗,居然又命令般的说了句:“闭眼。”
孟真心里好笑,看不出来宴山君也会跟小孩子似的喜欢这种游戏,他乖巧的闭上眼睛,看看宴重明要做什么。
忽然感觉嘴里被塞进什么东西,他正纳闷,又听到宴重明别扭的解释:“兔子糖,吃完睡觉!”然后就听见脚步声匆匆远去。
孟真一下躺倒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宴山君还真是在哄小孩子,吃完药居然还给一颗糖,哈哈哈,他以前就是这么哄沉离吃药的。哎哟,不行了,笑的肚子疼。
笑了一会儿,孟真悄悄掀开被子往外看去,只见宴重明闭眼在窗边的矮塌上打坐。折腾半晌,又喝了许多酒,吃了药,嗓子也不那么疼了,确实该好好歇息一番了。
次日,孟真一早就醒了,宴重明似乎一直在打坐,昨日饮酒的情形一下清晰的印在脑子里,孟真有点不好意思。他是知道自己就算喝醉也不会撒泼打滚或者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人一喝醉可能会撩动脆弱的神经,比如他,仿佛酒能剥落一层坚硬的壳。不过他觉得也没什么,可姬无行真的是被他连累不轻,一通乌龙事下来还受了伤。孟真正想着这事,有轻声的叩门声,结果一直打坐的宴重明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南黛又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进来,看见宴重明在这里还有些诧异。正好孟真想问问姬无行的情况,得知他并无大碍,暂时留在巫山行云休养一段时日,便放心了。
南黛颇善言辞,除了告知孟真姬无行的情况外,他也讲了一些苍梧之海内各种新奇之处,他说起几日后就是盂兰盆节的时候,孟真十分诧异。盂兰盆节按说也是中元节,只是各地习俗不同,叫法也不同罢了。他前段时间刚去酆都,正好那日是中元节,怎么这里中元节竟晚了这么多。
“苍梧之海内百姓信奉梵天之神,认为身死后魂魄会归于西天的永生河畔,因此每年的盂兰盆节,人们会为故去的亲人点一盏河灯,照亮他们灵魂的归路。”南黛笑着解释,然后又问孟真那日是否也去城南寄思河里放灯。
孟真倒是可有可无,南黛又和他说了些别的稀奇事,还问了他一些苍梧之海以外的事,孟真一直温声回答他的疑问,南黛看起来柔弱温顺,但他脑子里都是稀奇古怪的少年人想法,个x_ing其实很活泼。他好像很喜欢和孟真说一些苍梧之海以外的新鲜事。孟真仿佛看见了几年后长大的沉离,耐心的和他说了一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