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你取个名字。”陆离自言自语。
“你这么黑,就叫…嗯是个姑娘总不能叫黑风…就叫…乌云吧。”
陆离笑了:“乌云,我们回家!”
车还在迷途,得找个时间去开回来,陆离头疼地想。
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陆离站在门口看着房间的格局,思索着应该将猫窝猫爬架放在哪个位置。
谁知乌云根本不等他拿定主意,张嘴咬住猫爬架就往前拖。
可惜它还是一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母猫,龇牙咧嘴许久,也没有拖动爬架。
陆离蹲下身揉了揉乌云的后脑勺。
“松开,要拿去哪里,我帮你。”
乌云闻言歪头看了陆离一眼,扭着屁股走到沙发边,艰难地跳上扶手,朝着陆离摆尾巴。
陆离将爬架移到沙发边,自己坐在了沙发上。乌云满意地跳上爬架,就趴在陆离头边。
陆离笑眯眯地盯着它。
“怪会讨好人啊。你的窝呢,想要放在哪里?”
乌云圆溜溜地眼睛盯着陆离,正要站起身,陆离又说:“房间里不行。”
乌云顿了顿,转了个身,重新趴在爬架上,屁股对着陆离。
陆离伸手摸了摸它的背。
“我睡觉要开着灯,你会睡不好。”
乌云悄悄睁开眼,动了动身子,偷偷打量陆离,刚好看见陆离正盯着自己。
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重新将头对着陆离,再一次陷入沉睡。
陆离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雪白的屋顶,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乌云,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
距离他重获新生一周,他成功地从家里搬了出来,也逃脱了陆之栩的手掌,甚至还在费影帝那里过了一夜。
奇怪啊,他原本夜夜失眠,从上一世的最后两年到现在,从不敢安心入睡,但在“迷途”的那一夜,却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上完课,费云扬其实还邀请过自己去迷途,只是被自己拒绝了。
陆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只是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他其实无比迷恋那好眠的感觉,只是…费云扬给他的感觉,还是有些危险。
这个人根本深不可测。陆离的潜意识提醒自己离他远一点。
荧幕上的费云扬自带煞气,仿佛演过《杀神》以后,那“死神”的气质早已深入他的骨髓,仿佛云淡风轻地坑杀了十几万战俘的就是他本人。
陆离眸色深了深,他走到电视机柜前,坐在地上拉开抽屉。
抽屉里整齐地摆着十来合DVD,无一例外,全部是费云扬从出道到上一次退隐期间所有的作品。
陆离一张张翻过去。
费云扬演过年轻的末代帝王。纵使经过化妆修饰,他深刻的五官仍隐约保留有西方人的血统。原本他并不是这个角色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却将皇室贵族的仪态、敌军压城的从容、面对妻离子散的克制、面临亡国的哀惘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到后来,已经没有观众注意到他的长相,只觉得这个异族的年轻皇帝纵使亡了国,也必定不会平凡地走完一生。
费云扬也演过律师。行走在正义与邪恶的边缘,拿捏着不知多少人的命运,不知叫多少少女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还有医生、教师、政治家、外j_iao官…其实这些老片子陆离看过很多遍,不说他所学的专业要求学生研究优秀表演家的作品,其实他自己从前也对于费云扬生出过浓厚的兴趣。
十几二十年前的老电影里,他演过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是独立的一个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人生。
陆离想,究竟有多少阅历,才能如此细致入微地演绎三百六十行。
恍惚间,陆离已经将《杀神》的DVD塞进了播放器。
这版重制的DVD最开头有一些花絮,那是费云扬在帕拉美电影奖颁奖礼上拿了年度最佳男演员的影帝殊荣后,向全球的影迷和观众公布的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讯息。
费云扬拿着话筒,脸上充满了歉意。
“很抱歉要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我想我从前的作品应该够大家打发几年时光。”
他的英语说得很流利,如果自己没有记错,法语也应该如此,因为自己见过费云扬在法国的电影节上的发言。
站在他旁边的主持人似乎也被费云扬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了一惊,他问:“是否方便透露,您为什么突然决定息影,而且是在事业的巅峰期。您可知就此失去曝光率有多可惜?”
费云扬真诚地笑了笑:“不瞒大家,不久前…就在我刚刚拍完这部电影之后不久,我丢了一些东西。它很重要,我得花点时间找回来。”
陆离看着费云扬放下话筒走进后台,影片开始播片头。
费云扬又回来了,所以他丢的那样东西…找到了吗?
如果当初他在台上没有说谎的话。
第7章 金卡
陆离坐在灯前,盯着面前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消息音响起来。
“离,二十分钟后我过来。”
“好。”
陆离放下手机,深深吐出一口气。
小弘是他发小,差不多算唯一一个朋友了,他上辈子与外界失联四年多,也只有小弘偶尔打电话问他过得怎么样。
当然,那些通电话也是在陆之栩的监视下进行的。
“叮咚——”
陆离拉开门,站在面前的少年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面容。
“小弘。”
陆离笑着让开,弘景从门口挤了进来。
“听说你搬了出来,我早就想来找你了,可是啊可是,忙死了!”
陆离微微勾着嘴角:“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