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的雇了私家侦探前去寻找叔叔和婶婶,我想法很简单,既然他们和景息在一起,总会有消息的。我也悄悄查过婶婶的来电,是B市的号码。
果然不出所料,半个月后,我拿到照片,叔叔和婶婶在B市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出现了。
看到精神病医院四个字,我心惊不已。
我知道即便是在现在这个发达的世界,很多人还是不能接受同x_ing恋,国外还好,中国很久之前还把同x_ing恋当做精神疾病来治疗的。但是我没想过爷爷和叔叔会把景息放在那种地方。
我当天便定了B市的飞机,母亲知道我这个举动后,找到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她说景息的事,我最好不要c-h-a手管。
我看着她摇头。我知道很多像我们家这样的人家,是不存在什么亲情的,尤其是我和景息只是堂兄弟。
可是,我还记得,景息在小时,趴在我身边喊我哥哥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连我都不管他,那他会变成什么样。
母亲看我没有答应她,有些生气,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阻止我,而且派了人跟我一起去。
我找到景息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做电击。
我几乎不敢相信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干瘦的青年是景息,曾经那个风流俊雅,眉目轻笑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的景息,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人。
医生见了我让护士赶我走,被我身边的人给挡住了。然后彼此发生了些摩擦,直到叔叔和婶婶赶来,他们看到我有些厌恶,我说要带景息离开。他们犹豫着却没有同意。
最后,我道,如果今天我带不走景息,明天景息被他们关在这个地方的消息便立刻传开,我要他们和景家在上流社会再也没有地位可言,而且,我甚至会前去德国把沈容找回来,公开他们的关系,到时我就要看看所谓景家的面子到底值几分钱。
叔叔和婶婶最后让我把景息带回走了,条件是,我不能通知沈容。我答应了。
我对爷爷和他们做的这事,实在是失望透顶了。
我在B市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爷爷,也不想着工作了,我照顾着景息,那时因为药物的缘故,他有时会呈现出神志不清的情况,有时会记忆力混乱,偶尔他睡着了还会喊沈容的名字,可是喊着喊着脸上便带着害怕和隐忍。
我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他有可能患上了忧郁症,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也许会出事的,这样,我更不敢离开他半步了。
我陪他三个月,我每天都带着他前去花园晒太阳,给他说说笑话,陪他去看心理医生。开始时他几乎不说话,看到穿白衣的人都会觉得害怕。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把沈容在德国的照片找侦探拍了下来,每天一张的给他看,他眼中神色渐渐有了光泽。
渐渐的我和他聊起沈容,他会答上一两句。
三个月后,爷爷打电话让我带景息回家,我自然不同意,不过第二天,我的银行账户全都被冻结了。
看着日渐开朗的景息,我不可能停止对他的治疗。于是我带着景息回去了。我把他放置在自己的别墅内,请了个x_ing格开朗的阿姨陪着他。
爷爷在我回去后,问了我一句景息的情况如何,我说,离死不到一步。
爷爷神色不变。
我心里突然有些疲惫,因为我想不透,面子难道比孙子的命更重要?
最后爷爷说,未来的事他不想管,也不愿意管,等他死了,我们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是他活着的时候,事情还是得按照他决定的走。
我和爷爷吵了很久,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几乎有些口不择言,把他老人家气的住院了。
后来爷爷出院了,把景氏交给了我,至于景息,他说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了,但是要我看着他,沈容是爷爷的底线。
我同意了,毕竟有权利和没权利是不同的。
我成了景氏的继承人,便没有人敢对景息做什么了,我要护着的人,谁敢怎么样?
我带着景息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他的忧郁症终于好了起来。只是他不再提沈容,但是我知道,不提并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不敢提,不能提。
沈容打过几次电话前来,我都帮他挂掉了。在那个时候,我不敢也不能触及爷爷的底线。
再后来,那日是个很平常的日子,但我在公司里却突然接到了照顾景息的阿姨的电话,她说景息不见了。
我心中猛然惊愕,放下手中正在开的会议便开车离开了。
半途中,我接到景息的电话,里面确实陌生人说景息在xx医院。我虽然有些不信,不过还是开车过去了。
去到之后,我看到那个带着眼睛的男生,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最后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金臣,是日本人。他手里还拿着景息电话,我问他景息怎么样了?他说,景息在自杀了。
说来也算景息命不该绝,景息今天是去找沈容了,中途碰到了在中国读书的金臣,金臣看他神色不对,便和他同去了,景息也没反对。
两个字前去自然是没见到沈容,而沈容的母亲则是委婉的告诉他,不要联系沈容了,沈容现在过得很好,日后回来会娶妻生子的。
景息便头脑晕了,离开沈家的别墅后,他走到夜火,喝了几本酒后,在野火厕所里自杀了……
听了金臣的话,我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沈容,该死的这一切。
后来景息醒来了,只是忧郁症似乎复发了。他眸子里的神色黯然,似乎在等死一样。
我看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由的怒从心中起,我抽了他一耳光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人形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容他在国外有女朋友还是有男朋友了?让你这么要死要活,就算他有,你也该把人抢过来,而不是在这里自哀自怜。谁会可怜你?他沈容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要是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
景息听了这话,眼睛转了转,有了一丝光彩。
再后来,景息跟在我身边学习商场的东西,他白天上班,夜晚上夜校,生活开始好起来,可是却真的再也不提沈容两个字。
直到两年后,眼前的这个人归来。
得知消息后,景息脸上的复杂犹豫欣喜和不知所措,至今让人我不敢想象。
我说完这些,狠狠的吁了口气,这些话放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一切的源头不过是起因眼前的人。
而沈容,沈容脸色苍白,双手狠狠的握着,然后他忽然站起身,话没有说一句的走了。
他走后,我又在那里做了一会,在刷卡结账的时候,我突然想今天是沈容请客,只是为什么要我付钱?
看来他沈容欠我一顿饭。
其实说实话,我现在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同x_ing,可是,我知道,无论是什么人,都没有阻止别人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便那个人是以爱为名,即便那个人是他人的亲属,拥有血缘关系。
任何人都不能。
第042章 承诺
景风那些话,像是有谁用鞭子狠狠抽在我心上。我满是压抑和震惊,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景叔叔和景阿姨对景息会有那么残忍,再怎么顾及脸面,景息也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不是吗?怎么能这么下的了手?还有景爷爷竟然古板到这种程度,当真宁愿废了他,也不愿他是个同x_ing恋。
景家的人,是不是当真不知人x_ing两个字怎么写的?
看着眼前的人,他面无表情的说着那些久违的记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可是我却从他的眼睛中看的出他对我的不满,是的,是不满。
我在心中不由的苦笑,我对自己都不满意,何谈他。
想上辈子,景息没有和我告白过,我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感情,可是他那一辈子过的很好,没有经历过什么折磨,也许我死的时候他会伤心,可是至始至终他过的都很潇洒。
这辈子我所以为的给他机会,最终却是害了他,而且把他害的那么惨,最让人寒心的是,他最惨的时候,我不知道,还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应该是在努力修学,等着我回去。现在看来我真是个混蛋,虽是重活一次,却不如不活。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忍着胃疼,把景风要说的一切听完了,我要知道,我到底错过了景息的什么。直到对面的人收音,我一句话没说便站起身离开了。
开车走的时候,我握着方向盘的有些有些发抖,最后,我深深吸了口气,开车朝着景息的住处开去。
一路上,我心跳的很急促,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控制它的速度,车子开到景息所处的别墅时,我被外面的保安拦住了。在深夜,我没有拿身份证,也没有人陪着,大半夜前来拜访友人的理由自然不能让他们信服,所以他们不愿放行。我无意为难他们,便直接打电话给景息。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我皱着眉又打了个,这次很快被接通了,景息的声音有些低哑道:“有事吗?”
我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道:“我在外面。”
景息沉默了下,道:“你在外面做什么?”
“我进不去。”我道:“出来接我下,我有话跟你说。”
景息这次沉默的更久了,然后他道:“等我两分钟。”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我靠车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景息很快就出来了,和保安说了我的身份,保安才放行。
我把车子开到景息的车库了,然后跟着他走进房间里。
在他客厅里坐下后,我才发现他穿的还是睡衣,可是他脸上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想来刚才根本没睡着……
他在我对面坐下,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烦躁道:“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忧郁症不容易治好,而且受不了烦躁,很容易复发。
我看着他,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身把他抱起来,感受到他的体温后,我低声道:“景息,景息……”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到底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了。
后来,我微微退开一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脸色有些复杂。我伸手抚摸过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应该是高傲的,风流的,贵气的,而不是现在这般隐忍的。
这么想着,我又狠狠的把他抱在怀里,像是要揉碎那样,狠狠的禁锢着,而他一声不吭,任由我这么动作。
抱了很久,我道:“景息,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